“幹嘛?”
“還不是倒油唄!”
“你爸同意了?”
“他就一油庫主任,隻能搞五百噸,塞牙縫的。他有個哥們,中石油銷售經理,我打算走這條路。”
“這關係你可不能輕易用。”
“是呀!我合計就能用一次,所以找你聯係幾個下家,胃口越大越好。”
“行!我去問問。”
兩個老生,在外間旁若無人的高聲聊著。談話內容,內間的四個新生,聽得一清二楚。阿健和張悅一點不在意,一個打遊戲,一個看電視劇。高豐歲坐在電腦桌前,伸著耳朵,努力聽著,麵露羨慕之色。盧梭受了不小衝擊,原本在他看來,能讀研的人就算不是書呆子,也會將主要精力用於學習,而這二位老生顯然絲毫不在意學業,完全一副混社會的樣子,他想不通為什麼他們會來讀書。
下午,是“導師雙選”說明會,今年軟院頭一次實行導師製,吳院長介紹完情況後,讓學生參照掛在教學館的各導師履曆介紹選擇。5404的四位新生拿著雙選表回到寢室,向老毛谘詢了情況。老毛斬釘截鐵的說:“就是走形式,這幫家夥都不負責,不會管你們的。選個名氣大的就行,畢業答辯容易。”
聽過老毛的建議後,盧梭選擇了仰慕已久的陳老師,因為他曾經讀過她翻譯的教材。而另外三人都選了自己的係主任。
晚上,張悅帶著三位室友轉了一下大興縣城,那裏不算發達,遠比不上沈陽中街和太原街,除了買一些生活必需品外,沒什麼可逛的。盧梭沒啥可買的,隻是換了一個新的動感地帶號碼,然後群發短信通知一下。
“哥!北京好嗎?學校好嗎?你咋好幾天不給我發短信,不想我了?”第一個回複的是小龍女。
“北京可好了,秋高氣爽,陽光明媚,學校也可好了,美女如雲,天天纏著我,我都沒時間給你發短信了,哈哈。”盧梭特意回了一條氣人的短信。
“切~~~,美女?我才不信呢!學工科的會有什麼美女,土了吧唧的都。一個個的,有點姿色就自以為是,你們技術傻男呀,就是沒見識。”
“對!對!對!她們再好也比不上我的好妹妹你呀。”
“那是當然!我誰呀!”
盧梭隻顧著發短信,他那發自內心的笑容吸引了高豐歲的注意。後者悄悄伸長脖子,偷看了盧梭的短信,然後狂叫道:“你不是說你沒女朋友嗎,小龍女是誰?”
盧梭趕緊收好手機,白了對方一眼說:“就一個網友,管你啥事。”
“一看就是醜八怪!”說完這句話後,高豐歲得意的笑了,而且使勁擠出那種輕浮的聲音。盧梭剛想發作,張悅就出來解圍了,他調侃道:“小高呀!你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懂毛好看不好看的。”
高豐歲聽罷,立刻嚴肅起來,揪著張悅問:“你說說,我沒摸過女生手怎麼地了,你說!”
阿健趕緊摟著高豐歲,滿臉堆笑道:“高爺這麼優秀的人,摸普通女生,豈不是髒了自己的手。”
高豐歲聽了後,立刻得意的笑了,讚許道:“這話我愛聽,還是阿健有眼光。”
盧梭聽過這幾句八竿子打不著的對話後,暗笑道:“堂堂一大男人,還需要別人哄著。”
他又收到安妮一條短信:“你來北京了?去哪個學校了?最近都沒聯係,不知道情況。”
“讓你失望了,最後還是選擇軟院了。”回信後他有點緊張,怕安妮責怪自己。
“也許這是最好的選擇了,沒什麼,那裏就業形勢挺好的,花這麼多精力讀書不就為了找個好工作嗎。有空來本部聚聚吧,我做東。”安妮還是那樣善解人意。
“我明天體檢,正好去本部,你有空沒?”
“好呀,那就明天中午見。”
因為要體檢,5404的幾個懶蟲被迫早早起床。帶著睡意的他們,驚訝的發現,老毛居然已經醒了,在逛天涯論壇呢。他們明明記得,昨晚熄燈那陣老毛還在玩鬥地主,今天又沒啥事,幹嘛起這麼早。張悅帶著疑慮,上前問了一句:“毛哥,你這是剛起來,還是沒睡呀?”
“沒睡!”老毛回頭答應了一句後,繼續看屏幕。他已經三十歲了,從杭州回來後,還一直未合眼,這身體素質,讓四個年輕的小夥子自卑起來。
樓下已經停著十幾輛大客,四人跟大壯和小胖碰了個頭,上了同一輛車。盧梭坐在靠窗的位置,向外張望著。他看到不遠處,文文正和一個有點像鄭伊健的男生熱情交談著。他聽她說過,這位是“IT人”的團長,叫王宇,很有個人魅力。看著兩人的親熱勁,盧梭心裏酸溜溜的,他有點後悔,當初不該拒絕文文的邀請。在他看來,他跟文文本來是最親近的人,若自己在團裏,不會被人家“近水樓台先得月”。可是他轉念一想,尤其是回憶起文文提到王宇時那種異樣的表情,又覺得不參團是明智之舉:“我這個樣子,跟人家比拚,豈不是自取其辱嗎?”
體檢的時候,盧梭一直跟張悅、大壯和小胖在一起。整個上午,小胖和張悅都在拌嘴,爭論康勝男是不是美女。小胖陳述了很多理由:魚眼睛,相貌端正,學藝術的有品位有氣質,自古山西出美女有底蘊等。而張悅就抓住三個對手不敢否認的關鍵字:黑、矮、胖。盧梭和大壯一直在邊上觀戰,起哄,有時候還插上幾句,讓爭論更加激烈一些。
快到中午時,四人還剩最後一項,在排長隊。康勝男已經交完表,跑過來找他們。見前邊人還很多,就笑著出餿主意:“不是啥重要項目,我給你們簽了吧,保證認不出來。”
盧梭還是頭一回見康勝男,他覺得張悅的話倒是一點也沒錯,這個女孩兒確實黑、矮、胖,然而這三個所謂的缺點卻無法掩飾她的美。她非常愛笑,發自內心那種,任何時候,眼睛總充滿樂觀和真誠,是典型的陽光女孩兒。
在她雙眼的注視下,盧梭有點緊張,他感覺自己像一隻生活在陰暗角落裏的可憐蟲子,一旦暴露在陽光下,便無地自容。他恨剛才為何在旁起哄,說了幾句詆毀她的話,同時,更暗罵張悅口不積德。
盡管康勝男重複了好幾次,但沒人敢聽她的,都在那幹巴巴的等著。還好,她來後,氣氛活躍多了,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體檢結束後,張悅、大壯、小胖和勝男一起去吃西門雞翅,而盧梭獨自一個來找安妮。
“你比照片上瘦多了!”見麵後,安妮略帶關懷的說。盧梭確實瘦了,因為折騰,更因為水土不服。來北京後,他天天拉肚子,很無奈。然而,他並不擔心,認為習慣幾天就會好,也沒到醫院看看。當時,他未曾想到,這病居然一直拖到十月。
“你比照片上漂亮多了!”盧梭顯然是在恭維,因為按照什麼標準,安妮都算不上美女。與小龍女交往久了後,他也學會了一點油腔滑調,誇女生漂亮總歸沒錯。
安妮沒有過多表示,隻是微笑了一下說:“下午有空沒?幫我一個忙。”
“有空,什麼事?”
“幫我錄一期節目。”
“什麼?錄節目?”盧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覺得聽錯了。
“青檬網絡電台的《豬狗征途》欄目,講考研和找工作的事,你的經曆這麼豐富,應該與大家分享一下。”
“可我不擅長發言呀!”
“別怕,沒有觀眾,對著話筒而已,不是直播,不滿意的地方可以掐掉,幫幫我好吧。”安妮注視著盧梭,眼中充滿了鼓勵。
他答應了,必須答應。知心大姐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難的事,隻要她開口,他也得去做。他懂得,當初要是沒有她的鼓勵與幫助,他現在還不一定混成什麼爛樣子呢。
午飯他吃的一點都不好,因為太緊張了。從小到大,他根本就沒怎麼上台發過言,因為有殘疾,他羞於見人,一直逃避露臉的機會,從未得到過絲毫鍛煉。飯桌上,他一直胡思亂想:對著話筒說不出話怎麼辦,說著說著忘詞了怎麼辦,說錯話卻沒意識到怎麼辦。他還抓緊時間,拚命回顧著考研的前前後後,反複準備著要說的話,生怕忘記了。
真正麵對話筒的時候,他才發現剛才太過擔心了。雖然依舊克服不了緊張情緒,說話一直在發抖,但絕對不會發生忘詞的情況。因為安妮對他的曆史了如指掌,一直在巧妙的引導著,每當他說不出話的時候,她都會提醒一句:“我記得你告訴我……”
整個錄製階段,盧梭回憶了工作、辭職、考研、落榜和調劑的經曆,越說越起勁,直到真情流露,嗚咽起來。這期效果異常好,安妮很開心,團隊很滿意,在他們摘下耳麥,走出錄音間的那一刻,耳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這件事給了盧梭極大地鼓舞,他產生了一個想法:任何事,不管看似多麼不靠譜,隻要勇敢的做,都沒什麼問題。
任務完成了,晚飯異常輕鬆,兩個人聊了很多。盧梭特意告訴安妮李衝考回沈工的消息。安妮隻是微笑的答了一句:“我早知道了,我和他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回大興的路上,盧梭一直回味著安妮那句“我和他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他將身邊人挨個品了一番,試圖找出自己那個“無話不說的好朋友”,最後他定位在小龍女身上。可是,他暫時想不通“無話不說的好朋友”是好還是壞……
剛推開寢室門,盧梭就聽見張悅在那裏稱讚,說晚上在華堂對麵吃了頓烤魚,那叫一個美味。當看到盧梭進來後,他停掉了剛才的話題,轉而問盧梭:“見美眉歸來,很開心啦!”
“什麼美眉,就一網友,還是姐姐。”盧梭搪塞了一句。
“小梭子,見網友咋還回來了,是不是開房被拒了?”高豐歲尖聲尖氣的問了一句,然後就笑了起來,笑聲從嗓子眼內發出,十分難聽。
盧梭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張悅損了高豐歲一句:“小高,你丫一個處男,整天開房不開房的掛在嘴邊,你懂毛呀!”
高豐歲立馬不願意起來,挖苦張悅:“你比我大好幾歲,還沒女朋友,你個老處男,我鄙視你!”
阿健露出一臉奸笑,哄著高豐歲說:“小高這麼優秀的人,要是想睡女人,都得累腎虛了。處男好,尤其高兒這樣的,是塊寶。”
高豐歲聽罷,立即眉開眼笑起來,誇獎道:“阿健,你太聰明了,什麼事都能看透。”
盧梭不再理會這幾個人,洗過澡後,便上床了。他今天有點累,準備睡覺。這時,他收到了安妮的一個短信:“今天見到你很高興,謝謝你幫我一個大忙。以前,有很多事我不知道,這回對你有了新的認識。推薦你讀一讀《24重人格》。”
盧梭沒有多想,回了一條:“我也很高興,幫忙是應該的,那本書有空我一定會讀。”
新學期的頭一周,沒有課,大家都利用這段時間適應環境,而競選團則要抓住機會搞一些活動。到目前為止,06級研會已經有了三個競選團,“IT人”,“藍海”和“%FF”。“IT人”已經是我們的老朋友了,名字淺顯易懂;“藍海”代表了未來和潛力,同時也意味著包容;最奇特的是“%FF”,這是一個很專業的名字, %放在左邊,符合C語言格式化字符串的風格,FF是代表十六進製最大的兩位數,和在一起表示最好、最多、最強等。
這幾天,畢文文可忙壞了,作為競選團的創始人之一,她操碎了心。最近,團裏一直為組織首個競選活動爭論不休,因為第一炮打的如何,對未來有決定性影響。其實,想出一個漂亮活動很容易,但在資金匱乏的前提下就難了,“IT人”暫時還沒拉來讚助,活動經費都是大家均攤的。
最終,大部分人都讚同畢文文的提議——舉辦一次新生乒乓球賽。因為她已經與附近的泰中健身中心達成意向,對方提供兩張遊泳館年卡做獎品,而且還會借給他們比賽用具,條件是冠名權。
確定好後,畢文文興奮不已,這畢竟是自己的提議。她親自掛帥,東奔西跑,忙的腳跟直打後腦勺。她托康勝男設計了一張競選團和泰中健身中心都滿意的海報,然後跑到圖文社討價還價;她熬了一個晚上,精心構思了一篇宣傳稿,發到教學論壇,反響還不錯。她還積極與學院工作人員溝通,確定好場地;最後,她又特意去了幾個熟人的寢室,說服大家來捧場。
聽聞球賽的消息後,高豐歲異常興奮,在寢室手舞足蹈的,提高嗓門喊道:“我大學兩年乒乓球課沒白上,這下可有表現機會了,讓我迷死那些美女吧。哈!哈!哈!哈!”
張悅聽到高豐歲那發自嗓子眼、太監味的怪笑後,緊鎖眉頭,哼了一聲,挑釁道:“別等那陣,敢跟我來兩把不。”
“行呀!你有拍嗎?”高豐歲立刻嚴肅起來,直麵挑戰。
“畢文文不是說有嗎,管她借。”
兩個人說做就做,相互糾纏著離開寢室。一個小時後,高豐歲獨自回來了,猛推開寢室門,腳步匆匆,連呼帶喘的。一進屋便嚷道:“太厲害了,太厲害了,我得歇一會兒。”
阿健故作驚訝,調侃道:“不會吧!高爺你是不是大意了,那家夥胖乎乎的,有那麼厲害?”
“他算毛呀!完全對不上夾兒。”高豐歲滿臉不屑的說。
“那你說誰厲害?”
“畢文文唄!”高豐歲說罷,不再搭理室友們,開始“休息”。他脫光上衣,進衛生間洗頭,邊洗邊喊:“我的小宇宙爆發吧!”
室友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盧梭放下手邊事,伸長耳朵聽著,阿健驚得合不上嘴,就連老毛也暫停鬥地主,笑嘻嘻的進了內間,詢問兩位學弟。待到聽高豐歲連叫幾次後,三人都已笑的合不攏嘴。
沒過多久,高豐歲已經洗完頭,衝出了洗手間,剛到自己鋪下,又急忙轉身回去了。接著,洗手間裏又傳來了水聲,還有高豐歲的尖叫聲:“我最帥了!”
外邊三個人已經習慣了,笑的比剛才差勁了。但誰都沒想到,高豐歲突然衝了出來,滿臉塗著厚厚一層洗麵奶,僅露出一雙小眼睛,鬼一般。他把臉伸向阿健說:“阿健,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很帥!”
就在老毛與盧梭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阿健居然還能沉住氣,咬牙吐出幾個字:“你真帥!”
高豐歲滿意的衝回衛生間後,阿健雙手猛抓了幾下頭發,仰天長歎:“我的天呀!”
洗完臉後,高豐歲開始換衣服,他找出了自己最貴的一套運動服,美津濃的,很厚,九月在京穿會很熱,但他硬是套到身上。已經與新生混熟,不再冷酷的老毛,開玩笑的問:“高兒呀!你噴點香水不?”
高豐歲眼睛一亮,追問道:“有嗎?趕緊給我來點。”
老毛居然掏出一瓶六神防蚊花露水,也不知道哪年剩下的,髒兮兮的。高豐歲沒多問,噴了幾下後就要下樓。老毛奇怪的問道:“你不是回來休息嗎?我看折騰半天,比打球都累。”
“沒事兒!”高豐歲沒多說,急匆匆地下樓了。老毛哈哈大笑,衝著兩位學弟說:“這比鬥地主有意思多了,走吧!咱們去瞧瞧看。”
阿健最喜歡看這種熱鬧,立即響應。盧梭因為身體緣故,很討厭出入體育場所,但今天為了見識一下文文的厲害,也跟著去了。三人來到宿舍樓一層拐角處的乒乓球室,看到張悅正與畢文文打著“和平球”,兩人誰都不太發力,說說笑笑的。而高豐歲就站在球網旁,呆呆的望著球桌,頭隨著球的起落點來點去。沒過多久,他就不耐煩了,上前硬搶下張悅的球拍,與畢文文戰在一處。
阿健偷偷將張悅拉倒角落裏,低聲問道:“聽高爺說這妞打球賊厲害,真的呀?”
“毛!一女流之輩,就會來幾個轉球,我都不好意思使勁打。”
“那高爺咋打不過呢?”
“你自己看吧,他呀,是個母的都打不過。”
聽了這話後,阿健似乎懂得了,笑嘻嘻的加入了觀戰團。
畢文文球打得確實還不錯,畢竟受過半專業訓練,步伐靈活,球路刁鑽,發旋轉球更是拿手。但女生天生就是身單力薄,無論如何,她的實力也不會強過高豐歲。然而,她卻有“秘密武器”,每當打臭一球後,她都要咬嘴唇、吐舌頭,有時還會跺幾下腳,嗲嗲的叫一聲:“哎呀!”
每次見到這般情景,高豐歲都像觸電一般,站在那裏發愣。緊接著就是反應遲緩,動作變形,連丟幾球後才能緩過勁來。其實,畢文文並非故意如此,這些小動作都是下意識的,她本就不屑利用自己的姿色,更何況是一場無關緊要的練習賽。
因為穿了一套不合時宜的運動服,因為麵對美女緊張過度,還因為張悅不斷的噓聲,高豐歲沒多久便大汗淋漓,氣喘籲籲。畢文文也有些過意不去,急忙找了個借口,終止比賽,給對方一個台階下。
晚上,高豐歲躺在床上,咂著滋味,喋喋不休的嘟囔著:“小蚊子太迷人了,電死我了……”
泰中杯新生乒乓球賽正式開始後,畢文文忙的一塌糊塗。每場比賽前她都要做好協調工作,聯係參賽選手,還要在論壇上做宣傳,拉人氣。她會提前來到乒乓球室,清理場地,準備比賽。最為頭疼的是那些占著桌子,玩在興頭上的同學。因為競選團誰都得罪不起,她不敢拉下臉來把人家轟走,隻好耐心講道理,甚至哀求。比賽期間,她總會在現場,提供服務,維護秩序,賽後她還要熬夜寫一篇當日比賽總結,發到論壇上,繼續積攢人氣。
其實她也很矛盾,她真心希望把比賽辦的紅紅火火,能為選舉最終獲勝打好基礎。然而,若想把比賽組織好,她要受很多很多的累。雖然目前為止,比賽組織的僅僅是不溫不火而已,但她已經達到極限。她不得不事必躬親,因為得不到團內太多的支持。那些曾經的反對者不用說了,照舊不支持,在旁觀望著,期待比賽搞砸,以證明他們當初的明智。而那些讚同者,因為不是活動總策劃,搶不到風頭,所以隻出工不出力。她現在已經失去當初的熱情,心裏不停地抱怨著,她覺得自己絕對不適合搞社團。
除了組織外,畢文文還親自參加比賽。別看她身材嬌小,但卻特別喜歡運動,而且還有一定天賦。在沈陽綜合理工學院讀書期間,除了必修的滑冰外,她還選修過乒乓球、跆拳道、羽毛球和體育舞蹈。憑借著可愛的外表、出色的球技和那幾個撩人的小動作,她贏得了大量異性粉絲。每次上場比賽,聽到不斷的歡呼和喝彩時,她都異常得意,甚至忘記了疲憊。
畢文文一路輕鬆殺進四強,然而,在半決賽時,她卻遭遇了勁敵——一個乒乓球二級運動員。她的所有招數全都失靈,被打得落花流水。很快,大勢已定,對方開始不好好玩了,放棄進攻,非等到球落到台下後再削一板,同時滿臉帶著譏笑。麵對這種侮辱,畢文文恨得咬牙切齒,一直撇著嘴惡狠狠地瞪著對方,手上不斷加力。然而,使勁是毫無用途的,這是一種心態失衡的表現,沒幾下子,她就輸掉比賽。
觀眾幾乎一邊倒的支持畢文文,因為她更可愛,而且對手雖然水平高,但表現的太沒體育道德了。尤其是那幫男生,一邊給畢文文加油喝彩,一邊噓她的對手。雖然輸了比賽,但畢文文並沒灰心喪氣,得到這麼多支持,她不隻是滿足,更有些得意。她心中暗自嘲笑對手:“你也就球打得好一點,而且最多是院級水平,以後又不能當飯吃,就你那樣,將來沒的混的!”
除了畢文文外,“IT人”隻有團長王宇參加了球賽,也遭受同樣待遇。他打起球來風度翩翩,姿勢特別優雅,比賽期間,總間歇的甩一甩長發,引起場邊無數女生尖叫。可惜他就是一個花架子,第一輪,不幸的遭遇高豐歲,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與帥哥對陣,高豐歲眼睛都亮了,對方女粉絲的加油助威聲激起他強烈的求勝欲。他打得十分積極,每球必爭,拿出了吃奶的勁兒。每當打出一個好球後,他都要尖叫幾聲,握緊拳頭,弓起手臂。聽到對方女粉絲的慘叫時,他非常得意。後來他經常回顧這場比賽,每次都神情激動,手舞足蹈。
乒乓球比賽結束後,畢文文累病了,掛了幾天點滴,總算好了,但她內心的傷痛卻始終無法治愈。她已經對競選團心灰意冷了,覺得為了這種無意義的事浪費那麼多精力得不償失。現在,她要好好讀書了,畢竟這才是來帝國理工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