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3)

抱瓶竄到門口,見是楊氏,高聲向內叫道:“夫人,二夫人來了。”

楊氏已跨入院中,就見孟宣的兩個小廝清風明月並跪在院中,臉都腫腫的,像是剛才哭過的樣子。徐氏一打簾子從廳房走了出來,笑道:“二嫂怎麼這會子來了?”

說著話,並不把她往廳房裏讓,而是引她到抱廈裏坐了,叫抱瓶去著人上茶。楊氏道:“你又在家行凶收拾她四叔?”

“那裏?不過是小廝不聽話,我責罵了幾句。”徐氏心不在焉的道。

楊氏聽了,也再不問什麼,想起所為何來,便道:“再有半月,就是元秋的生日了,大嫂那裏不用說了,你給公中備了什麼,給你備了什麼?”

徐氏這兩日忙的忘了這事,這會兒猛然聽楊氏提起,也是拍額頭道:“壞了壞了,我竟是全然忘了這事了,這可如何是好?”

“橫豎還有半月,你自己慢慢想。我是想著到時候天佑就要回來了,叫他帶了幾方當地特產的蜀繡來,我這裏就不必準備什麼了。來問問你,別咱們都備重了。”

“我這裏再說唄!”徐氏人雖在這裏,眼卻不時望著窗外,因見抱瓶在那裏擺手,便忙起身對楊氏道:“我竟不能再留二嫂坐了,這會兒我娘家兄弟來了,也不知家裏出了什麼事,要去照應一番。”

楊氏看她今天神情焦急,整個東跨院都是一股子怪氣,也就忙起身道:“你且去忙你的,很不必管我。”

說著便出了徐氏院子,到了夾道上,卻又不往西跨了院走,而是帶著荷荷徑自到了外院角門上,便是往日徐氏愛聽壁角的那個地方,向裏望去。就見徐氏娘家四個兄弟都在堂中,孟宣也是秧秧的站著,徐氏聲音也不大,向是對著她兄弟說的:“去了曆縣,隻管到那府裏去要東西,把這裏這些不成樣的都給他搬回去,若是不行,就到縣衙去告,有什麼事你們隻管做主,你姐夫是個沒用的。”

楊氏怕徐氏看見難堪,悄悄離了此處,心裏嘀咕道:“他四叔這趟差竟辦的不好嗎?看這樣子像是壞了事了。”

她是個不好事的人,是以也不多打聽多問,就自往自已院子方向去了,走到半路上,見銀屏抱著被褥從方正居裏走了出來,見了她忙跪下磕頭。楊氏因而問道:“你前兒不是過來扶侍表小姐了嗎?這是怎麼又要搬回去?”

銀屏忙彎腰福了道:“四夫人說表小姐那裏有福春就夠了,叫我還往東跨院去聽差。”

楊氏點頭應了,心裏覺得這徐氏辦的事情有些不厚道,便自回家去了。

再過得七八日,楊氏院中一派高興熱門,蔣儀便聽李媽媽說是孟府二爺家的二哥天佑攜妻到家了。他們因在新京置了院子,這會來,是先到了新京家中歇息了兩日,才又到京城家中來的。蔣儀道了西跨院,見裏麵一派熱門氣勢,院子裏還擺著許多未曾收進屋去的大箱子,進了廳房,便見地上圈椅上坐著一位臉兒小小,嬌滴滴的小婦人,穿的也是粉粉嫩嫩兒的,全然看不出年級來。她見了蔣儀,笑著伸出手道:“這就是二姑奶奶家的表小姐?長的真是俊俏。”

蔣儀知這是二哥的媳婦馮氏,便廝見過了,又見炕沿上坐著一個穿蜀綢襴衫的二十幾歲男子,知這就是二哥天佑,便上前斂衽見過。這天佑她小時來,還是半大孩童,最是調皮不聽話的時候,因讀不進去書,沒少挨過二舅孟泛的打。

天佑也是一笑道:“儀兒竟長的這樣大了,可見我們也該老了。”

楊氏道:“你若是老了,我可不很該死了?”

“母親大人這又是何必?”天佑見蔣儀在這裏,欲言又止,抓了桌上常玩的珠串,起身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