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吵起來,外麵的丫環婆子們就隻當自己是死人,把英才成才兩個拘在自己屋中不讓出來,自己也都找地方躲起來賭錢吃酒去了。
但不知為何,到了上更時分,他們居然又和好了。在裏間吃吃笑著聊了起來。
原來孟宣被她打怕了,鬧怕了,忽而想到一件事情,或者可叫徐氏高興起來,便掀了被子道:“我告訴你個新鮮事,你聽了隻怕就不會再打我了。”
徐氏如虎飼食環著孟宣道:“什麼事?”
孟宣出了被窩,扯個蒲扇過來搖道:“那餘氏為了圖謀家產,早在儀兒十四歲那年,就指使她的兄弟要叫汙了儀兒清白,儀兒拒死不存,她才送儀兒才的尼庵。”
徐氏聽了這話,兩眼放光,猛的扔了玉如意道:“快說來與我聽聽。”
孟宣便將自己在堂中所聽一言一語並自己的一番猜想,添油加醋全告訴了徐氏,以他的經驗來說,徐氏最愛聽這些東西,尤其是添油加醋過的,她即高興了,就不會再打他了,而且說不定明天還能多給他些銀子花花。
不過他此番出去,銀子雖沒撈著,東西卻是撈了幾樣,送到當鋪裏,也能當個好價錢的。
徐氏聽孟宣講完了,才咬牙哼哼道:“怪道了,我就說你那外甥女,妖妖佻佻不像個好的,居然還未及笄就勾引繼母的弟弟,那可是名義上的舅舅啊,真是不知廉恥。”
孟宣抓了她手道:“你怎麼說話了?我都跟你說了是那餘氏汙儀兒清白,這些事在曆縣大堂上知縣都替儀兒正過名的,還說她孝勇可嘉,你可別出去亂傳,否則壞了儀兒名聲,害她嫁不出去可怎麼辦?”
“呸!”徐氏一口啐到孟宣臉上,拿蒲扇來自己搖著道:“這種事情,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要不是你那外甥女有意,別的男人那敢往上竄,要我說,她來咱家這麼家,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這件事情的一點風絲兒都沒露出來,在路上又不悶不哼的收拾了那個男人,倒叫我覺著她竟是個人才了。”
孟宣看她臉上有了笑意,才道:“那批棉花有消息了,涼州那邊的人說不刻就要進京了,隻是咱們京中如今水路陸路都查的嚴,漕運碼頭有個主藏史與我曾一起吃過酒,我今叫那涼州商人走水路,到了碼頭,隻叫這個主藏史替我打點通關,就行了。”
“你說這麼多,不過是為了要銀子罷了。”
“事情真的馬上要成了,你也知道,二哥馬上就要回來了,我要趕在他還在任上,把這批東西發出去,叫他給那一縣的百姓發成賑災衣的。”孟宣環著徐氏,定定望著她的臉。
半晌,就見徐氏緩緩道:“明兒你先支上十兩去用著吧,要到送禮的時候,卻必得要我找個人跟著去才行。”
孟宣高興的直點頭,又抱著徐氏親了半晌,兩人才滅燈睡了。
到了次日,徐氏清清早起來,挑了件鉛丹色滾闊邊兒的褙子穿了,未及用早飯便到了王氏院子裏,也不用丫環,自個兒站在那裏扶侍王氏用早飯,按理說王氏不過她的妯娌,就算大禮,也不必如此謙躬,但王氏即受得,徐氏即做得,旁人又能說什麼。
徐氏一邊扶侍,一邊就將孟宣此趟辦差前前後後都給王氏講了個一清二楚,又將蔣儀被劫前後,更添些油加了些醋,把個蔣儀說的隻差自薦枕席了,兩個人一番話兒直說到中午,王氏被她哄的滿麵笑容,兩個人才依依別過,徐氏回自已院子用飯了。
待徐氏走了,王氏見燕兒進來收拾杯疊,又笑道:“她今日倒是如意了,不過蔣家那個姑娘,我瞧著是個很不好的,模樣太出挑,性子悶悶的,心裏拿主意,隻怕徐氏也不好對付她,咱們就隻看場好戲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