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殤望著自己懷中緊攬的美人兒“因為我是蕭墨殤,而你是蘇景賜。”說得很輕鬆的一句話,是啊,因為他的蕭墨殤,而他的蘇景賜,所以結局就要注定成為這樣。
景賜苦笑著,低吼,發從發根白向了發稍,整個白發撩滿整個頭部,發如蒼雪冥白,而幹燥,一女子緩緩地走進倒地劍下的景賜身旁,慢慢的枝身蹲了下去,“肯請酥王,放我王一條生路,駝清,定當感謝萬分。”是她,淺媳國真正的皇妃。
墨殤未開口說話,景賜伸手迅速扼住了駝清的咽喉,將一粒黑色的藥丸硬塞進她的口中,他苦笑著望著她痛恨的表情,兩個彼此沒有感情的人,又有什麼可以用來走到最後的呢,墨殤收劍進了劍稍,扶著明嫻:“嫻兒,我們回宮城中可好。”她像隻溫柔的貓一般的將頭靠在他的胸膛。
笑。“好。”她說好。
駝清的指甲深深的已經沒入景賜的手背中,她用舌抵著那粒藥丸,含模糊的說著,“我不要吃。”曠蕩的戰場上,除了死屍、馬匹和被丟棄的兵器、盔甲,除了滿天戰亂後的雲煙火苗以外,就剩這白發的男人,在扼住這名妖嬈的女子的咽喉,他在她心中什麼也不是,她在他心中什麼也不是。
“本王命你咽下,這是意旨。”他以淺媳國、媳王的身份,要求這位淺媳國王妃咽下去,如他所說,這是意旨,她的冰眸憂恕的死死盯著他,然後緩緩的放鬆了口中的抵著藥粒的舌,圓圓的藥粒就狡猾的滑進她的腹中,他扔下扼住的她,緩緩地從滿是塵土的戰場上爬起,笑著,肆無忌憚的狂笑著,腳在與路上的石子擦拭出沙沙的響聲。
就算沒有感情也罷,她也不會去問,因為這是命令,是他下達的最後一個命令,她就要應承,她就要去完成,因為,這是他最後的命令,淺媳國瞬間白發的人,是活不過半個時辰的,原來,無論他再怎麼精心的策劃,他終究是無法爭雄國土。
她的皮膚在痛,由內向外的在痛,像嗜血的螞蟻,在血中鑽著她的骨,那種莫過於撕心裂肺的痛,是難以忍受,駝清。她不斷地告訴自己,駝清,你就要死去了。新生的東西在她的皮肉中張牙舞爪的撕扯開,蔓延著整個肢體,有種,像血蟲融進她的腹中。嗜蟻,鑲進她的四體,讓她努力的重生著,這樣的感覺,就好像身體從肉到皮生長出花的感覺,她艱難的睜開眼,嗜血的蝴蝶,正爬在自己的唇上休憩,它美麗著,也同樣恐怖著,而自己的身體,卻開出一朵朵紅色的曼珠沙華來,從她的皮肉生根,然後在拚命的生生拚命的生長,一種帶著涼涼的疼痛,漸漸的從唇邊開始擴散。
然後直至全身。
直到隻剩下一具白森森的屍骨,躺置在地上,而骨上每一寸都開滿了曼珠沙華,它們紅的像煉獄的聖火一般,幾分詭異、幾分誘人、還有幾分調皮,成百上千的蝴蝶飛離開了這片屍骨上開出的花海。
遠處,艱難的走出這麼多步子的景賜,終於在邁出一步的同時,七竅流血,跪倒在了地上,訊時,臉緊貼在地下,漫延出大片的血花來。
蘇景賜。
風帶走了,這個戰場上的最後一抹聲音。
他總是這樣。
一場寂莫憑誰訴;算前言,總輕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