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很有可能。”
“後來她哥哥--我猜他們一定是親戚--從希臘前來阻擋。他一不小心地落到那青年和他們同夥手中。他們抓住他,用武力野蠻地強迫他在一些關於財產轉讓的文件上簽字,這樣就可以得到那姑娘誘人的財產了。她哥哥可能是這筆財產的受托管理人,他拒絕在轉讓書上簽字。為了和他談判,那青年和他的同夥隻好找來一個懂希臘語的譯員,所以梅拉斯先生就被挾持去了,以前或許還有另一個譯員。他們根本沒告訴那姑娘她哥哥到來的事,他們兄妹相見純屬完全出乎姑娘的預料。”
“對極了,華生!”福爾摩斯大聲說道,“我認為你的看法的確與事實非常相近了。你看,我們已經勝券在握了,唯一擔心的是他們會突然使用暴力。隻要我們來得及動手,他們肯定難逃法網。”
“可是我們怎樣才能查明那神秘住宅的地點呢?”
“啊,如果我們推測得不錯,並且那個姑娘的名字叫索菲·克萊蒂特,找到她便容易多了。我們隻能寄希望於她,因為她哥哥完全是個陌生人。很明顯,哈羅德與那姑娘接觸已經好長時間--至少幾個星期了,所以她在希臘的哥哥得到消息後便趕到那裏。在這段時間裏,如果他們仍然住在那個地方,可能就會有人對邁克夫羅特的廣告有個回應。”
就這樣在講話當中,不知不覺已走到貝克街的家門前,福爾摩斯領先走上樓梯,剛一打開房門的時候,他發出驚訝的聲音。我隔著福爾摩斯的肩膀向裏麵望過去,也同樣嚇了一跳,原來他的哥哥邁克羅夫特,正悠閑地坐在椅子上吸煙呢!
看到我們目瞪口呆的樣子,他嘻嘻地笑了起來,說道:
“回來啦!夏洛克,請進呀!你不會想到我這麼具有行動力吧!不知道為什麼,我對這個事件竟發生極大的興趣。”
“你是怎麼來的?”福爾摩斯問他。
“我坐馬車一路追趕著你們。”
“發生什麼新的事情嗎?”
“在你們離開不到兩三分鍾,我登的啟事就有一封回信了。”
“噢!”福爾摩斯顯得很興奮。
邁克羅夫特拿出信,發信人住在布裏克斯頓。信上寫著:
謹針對今天的啟事予以答複,我與那位年輕女性非常熟識,倘能有空光臨寒舍,則有關她的痛苦境遇,將詳細地述說清楚,目前她住在貝克納姆的馬特魯斯別墅。
J·達文波特
“現在我們馬上到他的住處去,聽聽詳細的情形到底是怎麼樣好嗎?夏洛克。”
“可是,親愛的邁克羅夫特,她兄弟的生命不是比她的事情還要重要嗎?我想先到倫敦警署拜訪葛萊森警官以後,再直接往貝克納姆的地方去比較好,畢竟事關人命,即使一個鍾頭都是很重要的。”
“既是這樣,不防在路途中,順便帶梅拉斯一起去好了。或許咱們需要翻譯也說不定。”我提議說。
“就這麼辦吧!”福爾摩斯叫道。
“請小弟叫一輛四輪馬車過來,我們即刻就出發。”
說完,他打開抽屜,取出手槍藏進衣袋裏麵,而後又說:
“照情形看來,我們的對手似乎是相當危險的人物。”
我們抵達蓓爾梅街,在梅拉斯的門口敲門時,一個女人出來開門,她告訴我們剛才曾來了一位客人,梅拉斯與他一同出去了。
“知道去哪裏嗎?”邁克羅夫特問道。
來開門的女人這樣回答:
“不曉得,隻知道與坐馬車來的紳士一起出門了。”
“是個身材修長,長得英俊瀟灑的青年嗎?”
“不是,不是,是個身材矮小的人,戴著眼鏡,臉很瘦……不過,感覺還蠻好的,他講起話來總是微微地笑著。”
“糟了,快走!”福爾摩斯突然說道。
在驅車前往倫敦警署的馬車裏,他擔心地說:
“事情愈來愈嚴重了,那一夥人知道梅拉斯已報警,所以把他抓走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帶他去翻譯,但任務一旦完成,便找借口不知將會如何處置他呢?”
盡管如此,我們仍然寄予一線希望,但是等我們與葛萊森警官碰麵後,既要讓他了解這個事件,又要辦理闖入那個家的法律程序,就足足花費一個鍾頭以上的時間。為此,我們出發搭乘火車是晚上9點45分,四個人在貝克納姆車站下車時,已經10點30分了。
從那裏再坐馬車大約一公裏左右,才抵達馬特魯斯別墅,我們迅速跳下馬車。
“各個窗戶都看不見亮光,好像沒有人在。”葛萊森警官說。
“鳥兒飛走,自然窩巢就空了。”福爾摩斯回答道。
“你怎麼曉得呢?”
“因為堆滿貨物的馬車,不久前才從這裏出去的。”
“盡管借著門燈,可以看見車轍的痕跡,然而,為什麼知道一定堆滿貨物呢?”葛萊森警官笑了起來。
“你沒看到相同的車轍痕跡,也朝相反方向留在路麵上嗎?而且,外麵痕跡陷得很深,由此可知,這輛馬車必定堆了相當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