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浴巾裹住身體,赤裸著柔軟的身子滑進軟綿綿的被子裏。我主張裸睡,因為我從一本雜誌上看到有健康學家認為裸睡有助於身體健康。
裸睡的女人是最本色的女人,最本色的時候是麵對我自己。我和男人同睡一張床是穿著睡衣的,我樂於體驗被男人解開衣扣的那種感覺,跟著感覺走能夠有助於性愛達到高潮。我是一個講究情調的女人,特別是在和一個男人談情說愛或者做愛的時候。
周末午夜十二點鍾,北京城裏有人在喝酒,有人在唱歌,有人在賣藝,有人在蹦迪,有人在哭泣,有人在犯罪,有人在生病,有人在看電視,有人在吵架,有人在出生,在人在死亡,有人在睡覺,有人在做愛,有人在孤枕難眠……
我認識過這樣一種類型的未婚女人,當她得知我是一個獨居的單身女人時,她會發出一聲驚叫,繼而會問我一個人睡覺害不害怕、孤不孤單?這種提問帶有很大的矯情成分,看似小女孩似的天真實則泄露了她私生活放蕩的一麵。一個不結婚的女人每天都有男人陪著睡覺,還在我麵前裝小女孩的天真,甚至還夾雜著一絲炫耀的成分。這種離不了男人的女人肯定和我做不了朋友。
我枕在靠墊上,點一盞台燈看法國作家左拉寫的性愛小說《愛情的一頁》,房間裏始終流淌的是席琳·狄翁充滿質感的音樂《My Heart Will Go On》。它是賺了我三天眼淚的《泰坦尼克號》的主題曲。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是我最要好的女朋友艾艾特地為我買的。
下麵我該用怎樣的口吻介紹我的這個要好的密友呢?艾艾在北京一家醫院婦產科做護士,有潔癖。她是東北人,會燒一手好飯菜,人長得高高大大的。她漂亮但不驚豔,這一點有別於我的美。艾艾說我是一個放在黑暗裏也能發出亮光的危險女人。我不依不饒地搶白:我就喜歡迷惑男人的眼睛。
艾艾有著做醫生的美德。她善良、體貼,有北方女孩特有的膽識。我害怕走夜路,艾艾總是像英雄一樣陪我走夜路。我們曾相約著走在深夜的北京一條胡同裏,放開嗓子唱《寂寞讓我如此美麗》。
艾艾是我除了貓之外走得最近的人。很多時候,她就像我的精神支柱。她關心我的生活起居、情緒變化等一切與我相關的東西。她是我陪一個女朋友去她所在的醫院墮胎認識的。我們一見如故,成為了密友。
艾艾的生活像我一樣沒有男人。她是一個早已不對任何男人心存幻想的成熟女人。她說我之所以還為愛所悲是因為我對男人還心存一份天真的幻想,這將成為我的致命傷。
在這樣的夜裏,我很想給艾艾打個電話,告訴她在這一刻是我在想著她。對艾艾,我有一種很複雜的情感。有一次,她被單位派到上海去學習一段時間,她走的那天,我像丟了魂似的。我接通她的電話,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歎了一口氣就掛斷了電話。結果艾艾猜到了打電話的人是我,於是為了我她放棄了這次學習的機會。
我對艾艾的思念,我想她是會有感應的。
艾艾,身為獨身女人的艾艾,你才是最聰明的女人,不為愛所喜不為男人所悲。艾艾,親愛的艾艾,是不是這樣的夜晚你也會這樣地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