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華裔導師與西人男友(2 / 3)

孫嘉偉望著嶽虹,似乎還在等她的下文。嶽虹不好意思地一笑說:“哦,我想得多了……”孫嘉偉猜測嶽虹沒說完的話是:大自然是美好的,可是生活在這美好環境中的人們的生活卻並不一定都是美好的。

嶽虹轉而問美國也有很多美妙的自然景觀吧,孫嘉偉說:“有啊,希望您能到美國去看看,美國的科羅拉多大峽穀呀,還有與加拿大交界的尼亞加拉大瀑布等,都很值得一看。人們到了那裏會感受到大自然那種超乎尋常的壯麗和偉大。我每次看到都會想,世界這樣美,人們沒理由不熱愛生活啊!”

嶽虹說自己總是太忙了,連國內也沒有走過多少地方。孫嘉偉說:“嶽女士經營兩種企業,應該到各地去看看同行業的不同經營方式嘛。”嶽虹解釋說自己多年來一直做中學教師,隻是最近兩三年才提前退休經營書店和美容店。孫嘉偉開玩笑說:“哦,那咱們都是站講台的……我很樂意帶中國學生,他們比美國學生更勤奮;您女兒就很勤奮,常常深夜了還在實驗室忙碌,她在我的課題中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有些方麵她做得很有創見。”

嶽虹聽孫嘉偉如此讚賞雲雲,感到很欣慰。

馮正元最近的表現讓周麗越加不滿意了,今天他又沒在家吃飯。正在周麗等得不耐煩時,卻見馮正元被趙富父子倆扶著回來。趙強盛進屋就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們沒有在飯桌上照顧好馮校長,讓馮校長喝多了……”

送走趙富父子後,滿臉通紅的馮正元口齒不清地朝周麗說:“我渴死了……”周麗剛轉身去拿水,馮正元又作嘔吐狀,周麗急忙架著他走向衛生間。馮正元在衛生間直吐了個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熏得周麗轉身往出跑。

琅琅說:“爸爸怎麼會喝這麼多酒啊。自從當了校長,三天兩頭出去腐敗。”周麗責怪兒子亂說。琅琅說:“媽,不要把我當小孩好不好?說起什麼來還遮遮掩掩的,能遮住我們的眼睛嗎?”兒子的話讓周麗愕然,現在的孩子對社會看得這麼透徹,還怎麼在他們心裏培養美好的理想啊?

盡管馮正元已經醉得這樣了,頭腦還是很清醒的。所以從衛生間搖搖晃晃出來對兒子說:“琅琅,這也是工作需要嘛,人在崗位上,要顧全大局的。”

到了臥室,周麗怨馮正元說:“酒量不行就少喝點,幹嗎老這麼出醜?”馮正元說:“你不知道那趙強盛父子倆可能勸酒了,再加上我們杜校長又能喝,他不讓我走,我總不能拉下臉子硬走吧。唉,這副校長真不是人幹的。大權有正校長拿著,幹出成績是正校長的,出了問題卻是主管副校長的。還得陪著他這位一把手在酒桌上耗費時間,真是又苦又累又心煩。”周麗說:“我看你這心理學教授該專門研究官場心理了。”

被請吃的馮正元遭到老婆埋怨,請人吃的趙強盛也遭到老婆一番埋怨。

趙強盛衝完澡回到臥室,說馮正元他們學校要找開發商聯手,建一個大的教職工住宅區,我們出麵拿地,建好後把房子批量賣給他們。這就減少了中間環節,縮短了銷售周期,加快了資金回籠。李晶笑說房產商都猴精猴精的……趙強盛說:“我們房產商都成了過街老鼠了,到處討打。連自己的老婆也這樣諷刺我啊?何況我這老婆自己也是奸商中的一員呢。”

李晶讓他說話注意點,說我李晶可是正經商人。但很快她就收斂笑容問:“你們打算怎麼賄賂兩個校長?”趙強盛笑而不答。李晶說:“你這次可要讓馮正元陷入到不義之中了,他可是以清廉自詡的啊。”

趙強盛說:“他是書呆子,光憑分析我們的實力,權衡他們學校教職工的利益,也會把他那一票投給我們的。至於好處嗎,將來無論如何都是要給的,因為不管咋樣總少不了杜校長的一份,那幹嗎要虧了馮正元這個老實人呢……這事兒一旦合作成功,兩個校長各人都會分到一套房子,我們或給他們付買房的首付款,或替他們付全部的購房款。”

李晶感歎人人都痛恨不正之風,卻處處都推行不正之風。趙強盛也歎氣說:“沒辦法啊!水至清則無魚。你說這拿地,向銀行貸款,哪一項我們可以不出血?如果百分之百遵紀守法,我們就不可能生存下來。話說回來,隻要我們在房屋質量上高標準,不去昧著良心偷工減料掙高額的利潤,就一好頂百好了。”李晶點頭。趙強盛又說:“不是這種良好的信譽,光靠那點便宜,杜校長和其他校領導也不會貿然選擇我們為合作對象吧,一旦房屋質量出了問題,他們的教職工還不遷怒於領導啊。”

說著,趙強盛將李晶攬到自己懷裏。李晶又問:“喂,你說這馮正元會不會接受呢?”趙強盛歎口氣說:“以後在家裏別說這些生意上的事了,弄得咱們連情欲都減退了。你說咱掙這麼多錢幹什麼呢,還不如人家普通夫妻呢,沒事兒早早躺在被窩裏親親熱熱的。”

李晶一聽,便將一條大腿搭在了趙強盛的身上。趙強盛問:“誰在上邊?”李晶沒回答,直接就騎了上去。年輕人就是調動得快,隨著李晶騎上來,趙強盛的武器已經生機勃勃地舉在那裏了,螺釘螺母很快就嚴絲合縫地套合起來運動了……趙強盛又一次舒心地想,這麼合適的螺絲和螺母,上哪找第二對呢?他也又一次慶幸地想,幸虧當初我堅持不懈地把她追到手了。

從沙湖回來很累了,雲雲親昵地躺在媽媽身邊,感歎說自己在國外還常夢見跟媽媽睡在一張床上……嶽虹笑雲雲永遠長不大。雲雲說:“誰說我長不大?我自己都快要當媽媽了。”嶽虹驚恐地看著雲雲。雲雲大笑:“媽,看把你嚇的,你想到哪兒了。我是說過不了多久我就要結婚做媽媽了。”嶽虹鬆了一口氣,說雲雲開放過頭了,女孩家說話沒羞沒臊的。

雲雲抬眼看著嶽虹問:“媽,怎麼這些天你也不問傑克的詳細情況?”嶽虹埋怨說:“現在問有用嗎?你已經把他當作未婚夫帶到家裏來了,壓根兒沒打算聽取爹媽的意見。”雲雲說傑克不是自己的未婚夫,隻是男朋友。嶽虹反問這有區別嗎,雲雲說:“當然有區別的,未婚夫是指已經訂婚了,而男朋友是正在交往。”說到這裏,雲雲想到自己和傑克沒有訂婚就已經同居了,不免感到心虛。

嶽虹問:“還沒升級到未婚夫呢,就如此大張旗鼓地領回家了?還讓他叫我媽咪?”雲雲說;“讓他叫你媽咪是半開玩笑的,誰知他竟然願意,還說他尊重中國的文化和習俗。”

嶽虹問:“那麼,如果他正式求婚,你會答應了?”雲雲點頭,又說傑克是很優秀的男生,我相信爸媽不會反對的。嶽虹這才讓雲雲說說他的詳細情況。雲雲說:“他馬上要博士畢業了。比我大三歲,學業優秀,有思想,有責任心,而且非常愛我;不過他是天主教徒,估計不會讓你和我爸爸這樣的共產黨員滿意吧。”

這時,在嶽虹的新房子裏,孫嘉偉在自己的手提電腦上用英文寫日記。日記中稱讚嶽虹是一個美麗極致又優雅溫婉的知識女性,很有魅力。

而傑克還在客廳的電視機前專注地看中文電視劇《三國演義》。怕吵著孫嘉偉,他把電視聲音放得很小。遇到看不大懂的字幕,他就困窘地撓撓頭。

嶽虹這邊,娘兒倆繼續談關於傑克的事情。嶽虹說:“哦……那麼他父母是幹什麼的?”雲雲說傑克的母親是全職太太,父親是名醫,開著私家醫院。

電話突然響了,雲雲接聽:“……哦,這一句兩句說不清,明天我再給你詳細說吧……”雲雲掛斷電話笑了:“這個傻傑克,這麼晚了,還在看電視劇,說是提高中文的聽力,還問我《三國演義》電視劇中講的中文怎麼與現在中國人講的中文不同,他聽不大懂……你說他傻不?像他這樣學了兩年中文的人如果能看得懂半文言文對話的《三國演義》,那才叫奇怪了。”

嶽虹也笑了,誇獎傑克是個勤奮的好孩子,又問他兄弟姐妹幾人,雲雲說傑克還有一個哥哥。嶽虹又問是兩人怎麼認識的,雲雲說傑克在學中文,雇自己做他的中文口語老師,每個小時付十美元工資。嶽虹笑著問:“你們現在成為男女朋友了,他還要付你工資嗎?”雲理直氣壯地說:“當然要付的,我已經給了他優惠價了,否則一小時就不止收費十美元了。不過這次他跟我回中國來,我可以繼續指導他提高中文,但不用他付我工資,這是我們之間說好的。”

雲雲又讓媽媽給自己和傑克想個掙錢的路子,說兩人想掙夠這趟回國的往返機票錢。嶽虹驚訝地問雲雲:“你們的機票錢是透支的?”雲雲不好意思地承認了。

嶽虹現在有錢了,她一點也不在乎這點機票錢,就說透支的也沒關係,自己掙什麼錢呀?你的這份旅費我出,他的那份讓他家裏解決。又說:“其實傑克的機票錢我也願意出,不過他還不是你的未婚夫呢,所以我不想巴結著替他付機票錢。”

雲雲解釋說:“媽媽,西方人在孩子成年後就不給他錢了,傑克的爸爸還不錯,兒子讀書的錢他還是給的,但額外的花費,比如旅遊啦,交女朋友的花費啦等等,他都不給,要麼傑克自己去打工掙錢,要麼去銀行貸款。”

嶽虹念叨說,這西方人還真的吝嗇。他爸爸不是開著醫院嗎?收入一定不少,給兒子一點旅遊費用又有何不可呢?雲雲說:“那邊都是這樣,這叫做培養孩子的責任感。有的人都工作十年了,讀書時欠下的貸款還沒還清呢。”

嶽虹不解地問:“既然讀書時已經欠債累累了,還有心思出國旅遊?”雲雲說:“媽媽,照你這麼說,在貸款沒還請之前,他們就該連飯也舍不得吃飽了?人家是一邊負債,一邊照樣享受生活。”

嶽虹想了想說:“真的想掙錢的話,我看你倆辦一個英語口語強化訓練班吧,學英語在中國很火,暑假裏有很多訓練班。你們一個是留美的高材生,一個是地道的美國博士,肯定能吸引學生和他們的家長,我給你們借一間教室作為場地。”

雲雲問收費標準,嶽虹告訴她,一人一小時十五塊左右,同時可以教多個學生,能招多少,就看你的本領與聲譽了。我知道好的外語教師一個班級教二十多個人。那樣一個小時候就有幾百塊了。雲雲計算了一番,高興地說:“哇!搞得好,我們十天就可以掙回機票錢了。”嶽虹讓她先別想得那麼美,要找熟悉的小學老師問一下,看有沒有學生願意來。即便有人願來,也得等咱們參觀兵馬俑回來再說。

嶽虹又問雲雲為什麼要嫁一個美國人,雲雲告訴嶽虹:“不是我刻意找他,是他碰到我眼前了。加上我出國後觀察了西方男子的思想和行為,又深思了你對我說過的關於婚姻的三個誤區,我把它擴大到國際上了。你想,中國的男人,從小被教育的是如何出人頭地,光宗耀祖,孝順父母,卻從沒有人教育他們要尊重女性,尊重伴侶……就像我爸爸,他根本不懂得要把你當成他第一重要的親人。我對他說話不論如何放肆,他都不會認真生氣,但對你就不同了……”說著這裏,雲雲覺得有點出格了,就抱歉地一笑。

嶽虹心裏深深地一疼,但她還是掩飾住自己的心理反過來勸雲雲說:“你爸愛你超過愛我,這和我的目標是一致的,我不會計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