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世相走筆(3)(1 / 3)

殘疾人是社會中最困難、最特殊的群體,他們有的在無聲無息的寂靜中生活,有的在冥冥無邊的黑暗中摸索,有的架著雙拐、搖著輪椅在人生的道路上艱難前行。身體的殘缺,生活功能的不健全,他們很容易被人們所輕視或取笑而自慚形穢,悲觀厭世。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痛苦,很容易使他們悲觀失望,“陷於一片灰暗和荒涼”,發出悲愴的呻吟和呼喚。

然而,我們看到的不是他們的自穢自棄、悲觀和呻吟,而是自愛、自尊、自信,熱愛人生,熱愛生活,奉獻人類的熱烈、篤信和執著。“隻要是火炬,就總要發光!”在我的眼裏,他們不愧是令人羨敬的光芒耀目的“星座”,是心地和情操無比美麗、晶瑩的軀體五官健全的“完人”!

殘疾是人生的不幸,但並非在承受人生的無期徒刑。人生的幸福和價值,在於創造和追求,而不在於軀體的完美和殘缺。與殘疾人中那些閃光“星座”相比,那些軀體完好五官健全而渾渾噩噩挨日子者自然要黯然失色。有著美好心靈的殘疾人,其人生是令人羨慕的,而庸碌無為的健全人,即使長命百歲,其人生也隻是暗淡無光,馬齒徒長。

人是感情動物,誰無“不忍人”的惻隱之心?當殘疾人陷於生活的困頓時,社會應向他伸出溫暖援助之手,我看見了人們向殘疾人踴躍慷慨捐助的動人場麵。一個戒指,一張支票,充滿著愛心,而一元錢、一件衣服同樣飽蘊著親情。“一人有殘,八方支援”,社會主義大家庭完全能夠給殘疾人注入生機,社會是溫暖、慈愛的,殘疾人的人生也就充滿著甜蜜、美麗和溫馨。

《海口晚報》,1992.8.7

新春話酒

“無宴不過年,無酒不成席。”新春佳節,酒給團聚一堂的親朋好友帶來多少激情、希望和祝福!給父老長者敬一杯,孝心拳拳長輩樂;給兒女晚輩敬一杯,火樣關懷融酒中;給妻子(丈夫)敬一杯,更添甜甜伉儷情;給朋友敬上一杯,話益投機心益近……

新春佳節飲酒敬酒應是美事,然“物極必反”,“酒極則亂”,蓋酒這東西與世界上任何事物一樣都有個“度”的問題。本埠有位作女婿的小夥子,正月初三在丈母娘家中做客,晚上酒足飯飽告辭回家,不料半路摩托車出了故障,這小夥為檢查車子油路是否暢通,竟糊塗地擦亮火柴照明。哪知引燃了泄漏的汽油,頃刻火光衝天,嶄新的摩托車在其驚呼中化為灰燼。這位女婿哭喪著臉說:“能怨誰呢?是那場酒搞昏了我的腦袋。”另有60歲的陳老爹,膝下兒孫滿堂,隻是兒女孫子都在外地,難得春節歡聚一堂,正月初五,恰逢他六十大壽,全家更是喜上加喜,兒孫們你一杯我一杯敬他,樂得老漢他心花怒放嘴不能抿,不一會兒,幾杯名酒下肚,但見老漢斜斜晃晃,一頭栽在桌角上,不省人事。真是悲從喜來!這位老漢的悲劇在於,當他笑嗬嗬接二連三地捧著兒孫們遞過來的酒杯時,沒有感覺到這是一杯杯苦澀、悲涼和禍端。

酒逢佳節分外香。然而它總是扮演著喜劇和悲劇演員的角色與人們搭親。借之助興者,更添歡意友情;沉溺迷戀者,則擁抱悲劇。“新春佳節,大歡大喜,能不喝酒嗎?”“新春佳節,大吉大利,能多喝酒嗎?”這可是一句耐人尋味的經驗之談。

《海南日報》,1993.1.23

過年啦,不放鞭炮怎麼玩

舊歲汩汩流逝,新春悄悄光臨,又要過年啦。

過年自然有過年的話題:“買年貨,貼春聯,歡歡喜喜吃團圓”;“穿新衣,戴新帽,敲鑼打鼓放鞭炮”……如今城裏人過年,一切都稱心,就這麼一件遺憾:燃爆竹,放鞭炮,沒門啦!城裏定下“禁炮令”,誰個違規就得受處罰,或罰款,或被拘禁,就看你情節之輕重。

城裏禁放鞭炮,而鄉下鞭炮依然在劈劈啪啪,於是每逢過年就發生了強烈的“城鄉差別”:“村裏過年熱鬧鬧,城裏過年靜悄悄。”不放鞭炮,城裏人過年就像熬湯沒有味精一樣乏味。鞭炮自古以來是國人喜慶之物,是祈吉驅邪之物,燃鞭炮是遠源流長的傳統文化,尤其在“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人屠蘇”的春節更是如此。這就難怪城裏眾多的人每年非要回鄉下老家過年不可,點他個“萬三三”、“霹靂雷”什麼的多帶勁,哪像呆在城裏,與往常一樣,一切靜悄悄提不起神來。最近有一家報紙甚至載文說,一些城裏人憋不住了,提出要恢複春節放鞭炮!其理由當然有:酒能醉人,為什麼不禁酒?電能電死人,為什麼不禁電?

然而哪能呢,城裏人口密集,環境、安全和空氣淨化是至關重要的。為了城市的淨化和安寧,為了市民的微笑和溫馨,為了千家萬戶的祥和,市民你我他必須服從大局,遵守法令,禁絕“炮欲”,忍痛割愛。想一想,上百萬人口的城市,家家戶戶都“爆竹聲聲”起來,汙染、噪聲、火災該有多少,“震死你”、“嗆死你”,還有“燒死你”之類的事又該有多少?城裏嚴禁放鞭炮,正是城裏人進步、文明和法治的體現,也正是城裏人祥和和福祉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