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不吐不快(5)(1 / 2)

類似的故事還有,那就是分山薯,這是相當古老的故事。說的是很早很早以前,村裏的一位長者分給三個年青人一個大山薯,薯僅一個,人卻有三,僧多粥少。於是三個年青人你爭我奪,誰也無法獨享。相持之際,一位青年采取“超常性思維”——揮動鐵鍬將大薯搗了個稀爛。另外二位見了,不僅不惱,反而樂之,拍手叫好:“打爛得好,打爛得好!”

近日讀報,一則“過時新聞”令人心有震驚:諾貝爾獎金已走過近百年的曆程,獲獎者按國籍統計已分布到近50個國家。新中國科學界已奮鬥了半個世紀,可至今仍與此獎無緣!

中國人笨乎,傻乎?世界對新中國不公道乎?不!曆史證明,中國人並不笨也不傻,新中國科學界也至少有一次機會能獲此獎。那是在1965年,中國在世界上首次人工合成牛胰島素。這頂劃時代的科研成果,也曾一時令國際科學界轟動、震驚。70年代起,開始有人提名為牛胰島素研製者頒獎。然而,名單的上報卻成了大問題。當時中國提倡集體主義,反對個人主義:最初提了幾個名單,後來就不行啦,你要上我要上他也要上,梅雪爭春互不讓。爭來鬧去,名單排上長長的一大串。無法子,最後達成了這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決議”:“要上一塊上,要不上,都別上!”就這樣,一個好端端的世界性榮譽大獎就從中國人的手中溜走了。(見《中國科技信息》1998年第二期)

讀罷這則資料,那心未免有點悲愴,而更多的還是沉思:我泱泱文明古國“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國粹”,在那個“史無前例”的年代裏多麼的強大!魯迅筆下的可悲的庸眾的“國民性”,小時候家鄉的“公道”,還有那則可笑的“分山薯”的故事又浮現在眼前。

俱往矣。盡管這碼事是早已過去了的“野話”和笑料,但誰想到類似的事兒居然在當今的生活中屢屢出現。某部門物色一個崗位負責人,頭兒甲提名A,頭兒乙提名B,頭兒丙提名C,經過一番爭鬥拚搏,其結果是:既不是A,也不是B和c,而是D。旁人不得其解,可頭兒們心中是小九九透亮:要麼一起上,要麼都不上,要麼幹脆換他人!這叫做“協調”,或者叫做“擺平”。人們常常看到這樣一種司空見慣的鏡頭:有一個局長人選,縣長提名要這個,書記提名要那個,最後的結果是:既不是“這個”,也不是“那個”,往往是並無多大政績,而運氣卻甚好的“另一個”。這種流弊,已經成為當代官場卜不成文而又為人津津樂道的“鐵律”。

短文寫到這裏,理應打住,然而,今時的類似於“分山薯”、“諾貝爾獎金”之類的官場上的那種“擺平”的“鐵律”總是在如此令人呼呼生氣而又啼笑皆非。對咱們這號傳統觀念和體製上的“劣根性”,是不是也該到了“揮起掃帚”的時候了?

《特區展望》,2000,第1期

小偷揪貪官

小偷能揪出貪官?真是天方夜譚。

然而這可是實實在在的事。據《工人日報》報道,原廣東省進出口商品檢驗局黨組書記、副局長李軍(正廳級)因涉嫌巨額受賄被查處,其首功應歸於一群小偷。那天,小偷們潛入他家作案後逃之夭夭,兩個月後則主動向公安機關交代出了一個驚人的案情:他們除了從李副局長家竊得現金人民幣和港幣各十萬元外,還有一張65萬元人民幣的存折,以及數本價值總計近300萬元的港幣存折。好家夥,這位李副局長的家產至少在400萬元以上!

類似的案例還不少。原浙江省蕭山市市長莫妙榮在競選市長前就被群眾舉報有問題,卻繼續高升,直到小偷打開了他家的保險櫃才被拉下馬;吉林省前郭縣原公安局副局長潘海清,在當地為所欲為不可一世,要不是小偷光顧他和情婦的豪宅,誰個能撕開他的畫皮?還有那位吳錦嗣先生,原係浙江省桐鄉市長,平日裏最愛宣講“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可暗地裏傍大款,撈黑錢,直到小偷將他的底細“偷”出來,他才不得不低下高抬的頭。(2000年11月7日《廣州日報》)

小偷揪貪官,應該說是一種頗具特色的“破案”手段。一是“鐵麵無情”,不管你是大貪官、中貪官或小貪官,隻要符合“偷”的條件,沒說的,不像某些紀檢或司法部門人士那樣瞻前顧後投鼠忌器,不打“老虎”隻打“蒼蠅”;二是幹脆利落,不拖泥帶水,說偷就偷,說認就認,且證據確鑿,“破案效率”高,不像某些紀檢或司法部門人士辦案那樣磨磨蹭蹭,晴轉陰來陰轉晴,一個案子一拖三兩年不在話下;三是“破案成本”低,蓋因小偷素質低下,公安人員可以三兩下子就讓其“供認不諱”,還拉出貪官的大宗不義之財,不像正兒八經的紀檢或司法部門破案,又是偵查又是外調呀,弄得辦案費用居高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