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腦修複術(1 / 3)

爸媽聽說我要到大都市去,產生了兩種截然相反的表現:媽媽極力勸阻我,說我還這麼小,怎麼能離家那麼遠,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爸爸等媽媽勸了半天,隻說,孩子想去就讓他去吧,但也是勸我在家呆就一些之後再出門。

我想去,現在就要走。我的願望達成了。大都市那麼大,我要去哪裏呢,爸爸說它南邊的經濟區有大把的工作機會。當然,他也說假如我做不下去,就在大都市隨便玩玩,然後就回家。九月一號這天,學校開學,我獨自踏上了去大都市的列車。我帶著爸媽又借的一些錢,夠我生活一段時間。

西寺沒有去大都市的直通車,我得到安平然後轉車,乘上次和李虎一起坐的列車,到達安平西站。西站是一個巨大旋轉著的五彩繽紛的陀螺,大概有二十層樓高,到站的列車擦著陀螺的壁進入車站,出戰的車被陀螺從壁上“甩”出來,從遠處看西站好像在不停地在大地上移動的龍卷風。

列車停靠下來,下車的人都在前麵排起了好多條隊伍,我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也跟著一起排。很短的時間,人們都被同一個女孩帶向四麵八方,我前麵就隻剩兩個人了。隻見迎著我們站著一位美麗端莊穿著深色製服的年輕女孩。前麵的中年婦女說:“我要換乘去隋州。”

“好的,您跟我來。”女孩麵帶微笑說道。然後就分出一個身來帶著婦女走向左邊的通道。

“請問先生,您要去哪?”女孩對我說。

“大都市。”“請跟我來。”我跟著她坐電梯上到十樓。

這裏的列車好像尾巴攪在一起的許多蛇,蛇的身體外向同一方向,頭都朝向外麵。

列車停靠區域的周圍是環形的大廳,這裏已經有很多人了,而引路的女孩分身卻越來越少。我還覺得奇怪時,幫我帶路的女孩和另一個帶著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的女孩合並到一起,她轉身對我和小夥子說:“你們是同一個包廂的乘客,希望旅途愉快。”

說著,她帶我們上一輛藍色的列車進入最尾部的十二號包廂,我和小夥子對麵坐好,那女孩就消失了。小夥子染黃了短發,濃眉大眼高鼻梁,看上去也算帥氣。他穿著黃褐色的皮衣,背一個黑色的挎包,包裏鼓鼓的。我就背著上學用的深色雙肩包,穿著綠白相間條紋的長袖,藍色長褲,包裏裝著一套歡喜的衣服和身份證件。

“你去大都市旅遊嗎?”他很客氣的問我。

“不是,你呢?”

“我肯定是去打工啊,再不去打工,我家破產了就得搬到地城去。”他說,“想想你應該也不是去旅遊的,今天不是開學嗎,你是大都市本地人?”

“我也是去打工的。”我說,“我家在西寺。”

“哦。”他不太相信地看著我說,“我是和順人。我叫斯高翔。”

我在想和順在哪裏呢,好像沒聽過。“你叫什麼?”他問我。

“我叫許心。”

我們平淡地聊著聊著,列車已經啟動,朝著陀螺外大好的森林上空飛去。

“你什麼親戚在大都市打工,對嗎?”斯高翔說。

“沒有。”“你這麼小不念書。一個人去打工?”

“恩。”“你今年多少歲?”“十六。”

他有點哭笑不得,說:“我覺得自己夠慘的,原來你才是,剛成年就去打工。”

他在接下來的旅途中,表示要帶我打工,這個我倒是沒考慮過。

我問他:“大都市好玩嗎?”

“好玩!太好玩了。”他明明用表情告訴我自己說得不是真的,這讓我徹底糊塗了。他繼續說:“好玩是對那些有錢人說的,我們到哪都一樣。估計死了上了天堂,也不是真正的天堂。天使可能都分貴賤啊。”他一臉冷漠。

我疑惑地看著他,確實不清楚他說的什麼意思。他很快就明白了隻要他說話拐個彎我就聽不懂,於是解釋道:“好玩的地方我們去不了,我們以後打工的地方其實跟我們家鄉差不多,甚至更爛。隻是說起來好聽,對吧。家鄉人問你去哪,你就說大都市,多有麵子。”

說完等我慢慢消化的時候,他去買回來兩灌啤酒和一些零食回來,遞給我一瓶。我從沒喝過,說:“不用了。”

“知道你沒喝過。”斯高翔說,“都沒買白酒讓你喝,先教你喝啤酒,慢慢來。這必須得學會的。”

我早上八點出發,到現在都沒喝過什麼東西,口也渴了,於是一瓶啤酒很快就喝完了,覺得味道不錯。他微笑的看著我說:“有前途。”

安平離大都市有四個小時的車程,我和他就在列車上用了午餐,是他付的錢。兩個小時後我們進入了大都市。

進入大都市的標誌是什麼都沒有的桌麵上懸空出現一行文字:歡迎來到大都市!車窗外隨即開始熱鬧起來。一隻奶牛上騎著個粉紅裙子的小女孩飄在空中在窗外朝我招手,說:“要喝就喝傻牛牌牛奶!長身體,長智力。”她另一隻手上拿著一瓶牛奶,朝我遞過來。我剛要接,她就消失了。

緊接著,幾個衣著鮮豔的美女憑空出現,跑到車廂裏麵又唱又跳幾秒鍾,推薦我們用什麼衛生巾。斯高翔對著空氣說:“屏蔽廣告!”剛要跳出來的老頭一下子就消失了。

“還非得忍受兩個廣告後才能屏蔽!”斯高翔有點生氣地說。

這下沒有東西能擋住窗外的景色了。和安平一樣,這裏到處都覆蓋著綠色植物。列車車道大概距地麵五十米。我眼前的空中三棵大樹飄在空中,樹下麵樹根盤纏糾結,一根主要的樹根直長到地麵。三棵大樹中間是一個涼亭,涼亭與大樹有小橋連著。樹幹非常粗壯,跟李虎家的房子差不多,隻是沒有那麼高。

接著我看到地麵上有一個巨大的蘑菇,蘑菇下麵許多小孩追逐打鬧,他們有些騎著小鹿有些騎著老虎……

遠處是很多高聳如雲的綠色、藍色的建築,還有一道彩虹橋,繽紛多彩真是美極了。斯高翔看見我眼裏閃著光,於是冷冷地說了一句:“那片空中隱形了一座城市,叫天空之城,聽說住在裏麵的人從小到大都無憂無慮。但我們去不了,就連它地下的地方我們都去不了。”我以為列車會帶我去那裏讓我看得真切些,但它拐個彎正好駛向相反方向,朝著一群摩天大樓開去。

天空中突然掠過一隻白色的大鳥,大鳥背部裝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罩,裏麵坐著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男生。大鳥稍一振翅向前急速飛去,一下子就沒了蹤影。

“我們要去的地方比貧民窟好一點。”斯高翔指著列車行進的方向說。

“哪裏是貧民窟?”我問。

他用手指指下麵,說:“地下城。”我聽說過地下城,很多破產的人不得已會搬到那裏,髒亂差是我在腦中對那裏的定義,我決心一定不會讓我爸媽住到下麵去的。列車在這時停了下來,許多乘客下了車,我想我應該也可以下了。他卻說:“我們還得等一下。”

列車又啟動,已經進到兩棟大樓之間了,左右上下都是車子,地麵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多。

“這裏被叫做大都市的‘地下室’。”斯高翔向我做一個認真的表情,說:“你就跟著我在我那間工廠打工吧。雖然這裏到處都能找到工作,但我那間待遇還是不錯的。”我憨笑了一下,表示可以。

列車終於停下來了。旁邊的車流唰唰唰的穿梭,我跟在斯高翔後麵走下大樓上伸出來的站台。坐電梯下到地麵,這裏比西寺還要擁擠,街上到處都是人,列車上看到的廣告也到處都是,那些高樓默不吭聲的豎在那裏像在監視在期間穿梭的人流,太陽照得正緊,但頭上的車流遮住了它,地麵很多地方甚至采用燈光照明。人雖多,人們交談的聲音卻很少,隻默默地走著或者小跑著,個個臉上行色匆匆。這些人要去哪,是幹什麼的呢。

“看那間酒吧!”斯高翔指著一個五彩繽紛的圓柱形的建築說,“它是彭殤酒吧,地下城和大都市的通道。”無數人從那裏出來,也有無數人進去那裏,我不禁疑問地下城到底有多大呢。

“我們不用去地下城,來,跟我走。”斯高翔帶我朝彭殤相反的方向走去。這街上我所見過的麵孔完全沒有能讓我多看一眼的,他們似乎都長得一模一樣。

和人群碰碰撞撞大概十幾分鍾,斯高翔帶我進入一條狹窄一點的街道。這裏人一下子少多了,隻是有點陰暗。

“我們抄近路。”他笑著說,“快到了,我們跑兩步?”

我們開始奔跑,轉過一個路口又一個路口,前麵豁然開朗,出現一個大廣場。彭殤出口處很擁擠,這裏人卻沒有那麼多,天上的車子也很少。廣場對麵是一個豪華的大廈,深入了雲裏麵,數不清它有多少層。我們很快沐浴在陽光裏,穿過廣場,進入大廈。它的大門比我高中的大門還寬。

從大門右手邊的電梯上去。因為電梯是透明的,我看見很多樓層都空空蕩蕩的,心裏好大疑問。到了二十層,出電梯就看到這層樓的入口上寫著:小豬手工玩具廠。

接下來的事情,全由斯高翔幫我辦了,我隻用做把身份證件拿出來和裝回去兩個動作。坐在房間一角等一會兒,就有了一份工作。斯高翔從人事部辦公室帶著微笑出來,說:“明天就可以上班了,我帶你先去宿舍休息一下。”

我就跟著他又乘電梯到二十一樓,進到一間四室一廳的房裏,客廳還算寬敞,臥室就比我在家裏的小了一點。他幫我設置了門鎖,好讓我可以自由出入這裏。我把包扔在床上,打開爸爸給我新買的手表,打個電話回家,和爸媽報了平安,把斯高翔幫忙的事說了,爸媽很開心,另外囑咐一番。

斯高翔一直在旁邊微笑著聽,我掛斷後,他說另外兩間也是同一個工廠的工人,來自地下城。現在那兩人在廠房工作,晚餐時才能見到。他還著重說我隔壁的那個壯漢不好惹,叫我在那人麵前別太狂。

下午六點左右,我剛把房間衛生搞好。一個皮膚黝黑,身高差不多一米八五的家夥出現在我的門前,他的年齡差不多二十五六。這家夥穿著白色背心,露出兩個粗大的手臂。他眉毛微皺不怒自威,有一雙特別有神的黑眼睛,好像一下子能看穿別人,厚嘴唇,高挺的鼻梁。

“這新來的小丫頭是怎麼回事!”他用粗獷的聲音朝斯高翔的房間喊去。我這才注意到他屁股後麵還跟著一個比他矮半截的人,那人長得很機靈,一雙招風耳格外引人注目。

招風耳繞過大個子走進來坐在椅子上,問我:“小斯拉你下水的?”我聽不懂,也就沒回答他。斯高翔跑過來幫我作了介紹,也介紹了大個子叫劉毅,招風耳叫付小風。

我倒沒覺得大個子難纏,反而覺得這些人都很好相處。晚飯本來是去工廠的食堂的,劉毅說要招待一下新來的,拉著我,四人一起到樓下。天已經黑了,四周不像白天那麼擁擠悶熱了,路燈照著這裏靜了下來。付小風好像很會說話,一路上這人把斯高翔逗得笑個不停,劉毅偶爾也爆發出爽朗的笑聲。我是沒聽懂他講的什麼,跟在他們後麵走著。

到了一條燈火輝煌的街,街麵上的招牌都是飯店,酒店。行人不多,車子也少,他們都知道去哪,對這裏非常熟悉,我一個陌生人突然感覺一陣落寞,有點想家了。這時,簌的一聲,一輛跑車低空飛了過去,帶動的氣流掀起了一陣熱浪吹向我們。劉毅一下子火帽三丈也不知撿了什麼就扔上去,而那車早消失無蹤了。

“這生什麼氣,我就是富有,就瞧不起你們窮光蛋,你有什麼辦法。還扔我。”付小風挑釁似的對劉毅說,說完立馬又變了嘴臉笑起來說,“沒時間抱怨了,走吧,帶新來的去填飽肚子。”

斯高翔給了我個眼神,我沒接收到意思,回他個茫然,他拍拍我的背說:“就是這間了,比較便宜。”我們進到這間叫做“福來”的小飯館,不說它土氣的名字,裏麵的菜還是很好吃的。這餐飯吃了好久,在劉毅的慫恿下我喝了兩瓶啤酒,到後來肚子真的撐不下了,他才罷手,對我呼了聲:“好兄弟。”我對他傻笑了一下。一切順利,加上一點酒氣,這天晚上我睡得很香。

第二天正式上班了。工廠有很多個廠房,我們四人是在一起工作的。廠房裏擺著大大小小百來台機器,機器間有長長的傳送帶,帶子上麵有各種各樣的零件,我們的工作就是把流到自己坐的位置的傳送帶上的零件組裝起來。斯高翔給我示範了幾遍我學會了,就這樣開始了工作。這間廠房非常大,差不多五十多個工人同時作業。對於我的到來,其它人沒有給予很多的注意,頂多過來和我打個招呼,說出自己的名字,我的年齡也不是最小的。光我工作的廠房就有兩個女孩比我還小幾個月的。

工作完用餐是在工廠的食堂,這裏的夥食比昨晚飯店差多了。見其它人吃得都是有滋有味的,我也硬著頭皮吃。這樣我的生活變得很安定,除了工廠時不時會叫你加班加點之外,我就是工作、聽其它人開玩笑、吃飯和睡覺。時間久了,大家都知道我的情況,我在旁邊默不吭聲的聽,他們也不會再多找我說話,而我也漸漸喜歡上這種感覺。劉毅和付小風經常在晚飯後就消失,到第二天才回來,斯高翔則很少和他們出去。我問他們去哪了,斯高翔說我以後會知道。

一個月後,我第一次領到了薪水,一萬塊,比爸媽在家掙得要多。這天我和家裏通話後,收到一條信息:我知道你去哪了,別問我怎麼知道的。我會經常到你家幫你爸媽的忙的,不用謝我。李亞。

我也沒理會她,繼續我的打工生活。重複機械的勞動是我現在最擅長的,劉毅經常叫我幫他的忙,自己去偷懶。我做完了自己的就幫他完成,長期用手操作雖然帶著防護手套,手還是變得很粗糙了。

慢慢地,我和廠裏麵的人都認識了。他們經常開我的玩笑;我跟他們說我以前讀書很厲害,他們嘲笑我,我都無所謂。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半年,春節馬上就到了。回到家裏,爸媽還是一樣熱情,但我不願見我那些親戚和同學們,不管來了誰,我獨自躲在房間就是不肯出門。爸媽為我編造各種借口,好讓我有麵子。至今,除了爸媽其它人都不知道我真實的情況。那些人都隻知道李虎的死給我很大打擊,我變了一個人,不學習了,不愛說話了,這是爸媽給他們說的。他們常常惋惜說,孩子太聰明了也不好。聽著就不由得難過,從小到大我時刻都覺得自己是最聰明的,就是現在我也還是保持著這個自尊。

春節過完,我和其它打工族一樣,匆忙的離開了家。我和斯高翔約好時間到安平見麵一起去大都市。當我準備好一年的忙碌時,一個意外發生了。

上班一個多星期後,元宵節來了,工廠放了兩天假。劉毅和付小風意料之中的消失了。假期第二天下午,他們居然提前回來了,劉毅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把上衣脫掉,身上也許多出傷痕。付小風沒收受什麼傷,隻是一樣狼狽。斯高翔到別的宿舍找來一些藥,關上門在劉毅臥室裏給劉毅上藥。

“這是惹上誰了?”斯高翔邊往劉毅背上抹藥水邊問。劉毅臉上很平靜,像是沒發生什麼一樣,也不回答斯高翔的問題。

“叫他別惹人家,他還不信。接下來還真不知道人家要怎麼報複你。”付小風倒是一臉焦急,抱怨道,“連我都差點被打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好好說。”斯高翔對小風說。

“哼,你叫他自己說。我不管了。”付小風賭氣回到自己房間。

“他們四個大塊頭衝上來,我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劉毅笑著對坐在他床沿幫斯高翔拿藥瓶的我說,“……隻是他們有武器,我就沒什麼辦法了。”

“你幹嗎要跟他們打架?”我問道。

“不是我要跟他們打,是他們要打我……”劉毅還沒說出事情經過,我們宿舍的門轟的一聲被推開,一個三十多歲皮膚黑黑的人慌慌張張地衝進來。我認識這是住在對門的老餘。

“不好了,阿毅!你惹得那幫人報了警,兩個警察在樓下要來抓你呢!”老餘慌張地說,“你看這事怎麼辦?”

斯高翔拿著藥瓶閃到一邊。劉毅從床上跳起來,穿上上衣說:“被他們抓住,那還不冤死我,你們保重,我走了。”他說著,從枕頭下和床頭櫃的抽屜裏拿了幾張卡揣進袋子裏就衝出了門。付小風從他房間探出頭看劉毅跑出去,又搖著頭進去。老餘追進去問事情經過。

小風說:“有個屁大點的孩子不知道為什麼欺負一個小販,他就忍不了,上去教訓那孩子。你說誰輪得到他教訓,自己被人教訓了。我看他這次有沒有得玩。”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啊,怎麼還鬧到公安局去了呢?”老餘說。

“教訓你家的孩子當然沒事,那孩子可不是一般人,彭殤酒吧就是他家開的。”

老餘沒再說話,瞪著眼睛搖著頭出去了。整個工廠馬上就傳開了這間事,說劉毅得罪了彭殤老總的太子,估計得被害得在牢裏呆個幾年。

劉毅走後,玩具廠馬上貼出了招聘啟事,第二天工廠就招進來一個地下城來的新工人,新工人搬進劉毅房間時把劉毅的東西堆到客廳。我則把劉毅的衣服鞋子打包放到自己房間的一角。

少了劉毅我就不用每天多幫他做點手工了,其他方麵也沒什麼變化,我繼續單調地工作、休息,兩個月過去,人們早就沒在談論這件事。新工人叫劉濤,他不像劉毅那樣喜歡和我聊天,也不會帶大夥上街逛,下館子。人們都熟悉了這位話嘮,似乎忘掉了劉毅曾在這裏上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