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數子看看麵紗下的長孫清,覺察毫無怒色發方道:“進去吧,皇上已等急了。”長孫清點點頭,方妃她怎會在意這樣的一個女子呢?
宮中已沒有長孫清認識的熟人了,她站在邵陽殿外,看著翻新的宮殿,沉入歲月的時光一閃閃的跳入腦海中,她已經過到了半百,她的兒子已經三十幾歲了,她的孫子已經十幾歲了,她的一生何事才能走到盡頭?
快了,快了,想必她已經支撐不到幾年了。長孫清一邊感慨著,一邊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歲月如梭,她已不再年輕。
方妃之子二皇子看來是剛練習騎射後,滿頭大汗的來邵陽殿,長孫清忽覺得,他比安澤略勝一籌!
瞧見頗為古怪裝扮的長孫清,二皇子奇道:“舞妃娘娘,這位是……”舞妃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這等輩分的稱呼,長孫清卻道:“還我聞夫人吧。”二皇子點點頭,而後轉身近了邵陽殿。
長孫清卻盯著他的背影瞧得出神,舞妃道:“姑姑,進去吧。”長孫清卻轉頭看著舞妃,輕聲道:“我不想先帝的悲劇再次上演。”
舞妃一愣!先帝的悲劇?莫非是指他和廉親王奪位之爭?一時間,舞妃心緒極為複雜,安澤是她的養子,性子猶如婉才人一眼溫和,方貴人的孩子性子和皇上頗為相似……
二者之間,不是什麼皇子問題,而是女子之間的問題。
“我老了,不想在我還活著的時候看到這一幕。”長孫清提著裙子上了邵陽殿,她經曆三代王朝,第四代,她怕沒眼目睹了!
方妃正在做長袍,二皇子來宮中頗有些興趣道:“母親大人,你今日可瞧見一個蒙麵白紗女子麼?”
方妃瞧見兒子滿頭大汗,忙掏出手帕替他擦拭,神情慈愛無比:“瞧你滿頭大汗的。”
二皇子胡亂用袖子擦了一把,接過宮女端來的涼茶就喝,方妃又命人準備湯浴伺候二皇子沐浴。二皇子讚同道:“的確很臭。”
方妃這才想起二皇子進門說的那個蒙麵女子,問道:“你也見著那女子呢?”
“是,邵陽殿內,父皇親自接見。”
“哦?原來她真是皇上的故人啊。”既然是故人,那行禮也就可免了,方妃忽想起她妙曼的身姿和一雙沉斂的神情,問道:“你可瞧見她麵紗下的模樣麼?”
二皇子搖頭,也頗為遺憾道:“兒臣也沒有瞧見,不過也不難想到定是個妙人兒。雖然沒有瞧見長孫清的真實麵容,可那一舉一動,神態言談舉止皆讓人折服,尤其那動人的嗓音更是讓人遐想麵紗後的模樣。
方妃神色一沉,問道:“你可知她和皇上都說了些什麼?”
“兒臣隻是稍待片刻後,就被父皇喚兒臣退了出邵陽殿,不過,好像似在談論東歌的婚事。”東歌和他大小就不和,二人更是拔劍相向,他實在不明白他怎麼就招東歌生厭了,這樣也好,她嫁出以後,他的日子也好過些。
方妃奇道:“談論東歌的婚事?為何和那女子談?”
湯浴已備好,二皇子朝屏風走去,道:“那個女子喚聞夫人。”
“聞夫人?”方妃顰眉後緩緩起身:“我去瞧瞧那個聞夫人。”隨身宮女立即跟上。
皇上正在批閱奏章,長孫清睡在幕簾後的一個小臥榻上,懶洋洋的怎麼也睡不著,輾轉反側良久,皇上問道:“怎麼?睡不著?要不要點香?”
幕簾後長孫清仰頭看著梁柱道:“不用了,我隻是在思東歌的婚事。”良久未聽見皇上的聲音,長孫清以為皇上沒有聽見,她心中歎息一聲。
“你去找東歌說說話吧,她最聽你的話。”
舞妃既然知曉的事,皇上自然知曉!東歌和安澤之間……長孫清心中一苦:“當初將她帶在身邊才是啊,如今也少了這些麻煩事,也不用這樣的苦惱。”扶額,長孫清又一個翻身。
忽然聽由第三腳步聲進來,片刻後又悄然離開,想必是個奴才。長孫清這樣想著,隱約聞見一股淡淡的香味,是安魂香,心中一動,於是便這樣沉沉睡去。
方妃趕來邵陽殿時,門外宮奴手一伸,擋住方妃子:“娘娘,皇上吩咐過來,他正在批閱奏章,任何人不得打擾。”方妃整整儀容道:“我來給皇上送些茶點,不會多打擾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