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東歌談論最多的並非是對長孫清的想念,而是小她一歲左右的皇長子,她繪聲繪色的講述著,張牙舞爪的比劃著,將二人在宮中趣聞一一描,長孫清亦是是津津有味的聆聽。
聽說皇長子過繼給舞妃,長孫清不免替她感到快慰,畢竟她也算是苦盡甘來,日後有個依靠。又聽說出生高貴的方貴人前不久亦是誕下二皇子,長孫清微微凝眉,不過想到也是皇上的骨肉,她的心還是歡喜。亦希望皇上多子多福……可有時候未必多子,就能多福。
長孫清為菲兒把脈後,笑道:“胎兒穩定。你氣色也不錯。”菲兒拉著她的手,一點也不告饒,道:“你也別隻說我了,廉親王待你可真是好啊,你現在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能看到長孫清和廉親王修成正果,這是菲兒一生最大的心願,現在可是心願已了。
三日後東歌和菲兒一道離開,長孫清遠遠的看著車馬消失,久久心中無法平靜,她的人生現在算上完美,除了那抹不去的記憶有時忽然在腦中徘徊久久不散,先帝、宜妃、青夫人、先帝的皇長子……
一晃十三年過去,長孫清和廉親王彼時已經半百之人,她依舊年輕美麗,他依舊儒雅器宇軒昂,遊山玩水之間,他們不曾踏入宮門半步,在那裏,有她不願想起的記憶,在那裏,有他不願看見的人……
這十幾年來如一日,他們不曾體會如膠似漆,唯有相敬如賓形容!認識前,認識後,亦是這十幾年,他們均是如此。
何其難得如膠似漆?
今年是長孫清本命年,皇上一再堅持讓她入宮,為她準備一個生辰宴,長孫清推遲,皇上霸道不減當年,越勝以往,長孫清推辭不過,隻好同意。
“那地方,我實在不想再去。”長孫清低低應道,廉親王道:“我陪你一道去。”緊握長孫清的手,後者回眸一笑。
廉親王看著她猶如三十好幾的模樣,道:“以前我似你大哥,如今我好似你的父親,我已經老了麼?”長孫清憐愛的摸著他滿頭的雪絲,滄桑的麵容,輕聲道:“你一點都不老,反而你卻很有魅力呢。”
廉親王挑眉:“魅力?”
長孫清眯著眼兒道:“而且很迷人。”廉親王聽著怪異之極,魅力這詞形容男子尚可,可迷人形容男子就著實說不過去了。長孫清摟著他窄腰,輕聲道:“很吸引人。”
“其中有你麼?”廉親王和長孫清已在一起度過十幾年的春秋,彼此心意早已經明了,長孫清伏在他胸膛前,頷首道:“自然有我。”
他不說甜言蜜語,她亦是如此,可有時說出來的話竟然更過一切。
再回宮,已經事物人非,長孫清一身白衫戴著麵紗下了軟轎,舞妃帶著皇長子和東歌一道來迎接,東歌已經十五歲了,出落得美麗動人,雖然沒有過人的姿色,可那股韻味去無人能及。
舞妃依舊未多大改變,一襲淡紫色紗裙竟然顯得幾分唯美,她一直以來都是長孫清見過最美的女子!舞妃含笑的朝長孫清頷首。
身旁站在一位高大俊美的翩翩少年,眉眼和皇上像極了,那定是皇長子了。舞妃微微行禮道:“姑姑。”
已經懂事的東歌和皇長子一道行禮,長孫清上前扶起皇長子,這是她的長孫啊!心中忍不住激動,長孫清拉著他的手道:“果然七分似皇上啊。”
東歌似得意道:“那是自然,弟弟最好看了。”那一聲弟弟長孫清實在不敢再聽,笑笑不再說話。
舞妃牽著她的手道:“皇上本來想親自來接你的,可手中公務繁忙,無法脫開身。”長孫清不甚在意道:“國事最為重要,我又不是什麼重量級人物,無須她親自來接我。”
舞妃掩嘴笑道:“你還不重要麼?”她可是皇上的生母,皇長子的奶奶,皇上在乎她可緊著呢,怎麼不重要?
長孫清身子嬌小,雙眸含波,皇長子不知長孫清的來曆,也隻是在他小時見過他一麵,早已毫無記憶。他拉著東歌的手,悄聲問道:“東歌姐姐,你可知她是誰?”
東歌含笑不語,俏容嫣然道:“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