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斜著腦袋看我,應該是想從我臉上的表情裏找尋答案,以解他的迷惑。
因為像這樣早上送至門口的事,很多年都沒發生了。
“幹嗎這樣看我?”我故作羞色。
“這也算是改變?”他問。
“嗯。”
他眼角流露著複雜的情緒。
我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矛盾又迷惑的心情。
他出了門,我從門廳的窗戶裏,看著他的車駛向小區大門。
我站在門廳愣了幾秒鍾,然後上樓進了臥室。
坐在窗邊的沙發上,我盯著那張躺了好些年的大床,上麵有些零亂,他後起,但他是絕不會去理床的。
淡粉色的床單起了折皺,被子很隨意地堆成一團,枕頭竟扔在了床中間,突然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剛才在這張床上有過一陣激情般。
會嗎?他們曾在這張床上做過嗎?
一定十分有激情,會用什麼樣的姿勢,他是不是覺得很爽,完事後,她會去浴室用我的浴波洗澡嗎。他一定靠著床頭,摟著她,對她說和你做愛很棒,她笑著說,特別是在這張床上。
兩人相對淫笑的場景,仿佛就在我麵前,如同演電影一般,所有能想象到的情節都在我腦海裏形成膠片,然後在我麵前上演。
刺激,相當地刺激。
結婚八年了,失意多年的激情,他終於又嚐到了。
該恭喜自己嗎,我們表麵看似穩定和睦的婚姻,事實上已經暗湧迭生,這樣的刺激,其實是對我們婚姻的救贖。
以他的能力,可以很好地平衡這樣的關係,既不失作為男人可能追尋到的快樂,又挽救了他差點不能容忍的婚姻,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和諧發展。
隻是,不幸的是,還是被我發現了,無聲無息中發現的。
昨天一下午的成果,就是在A酒店斜對麵的星巴克裏,找了個最佳的位置蹲點,一直盯著酒店門口,還有他那輛銀色的奧迪車。
下午一點半左右兩人一起進去的,直到近六點才出來。
我佩服他的膽量,選在這座城市裏最繁華的地段,也憤怒於他的奢華,選了最貴的酒店。前者是他的智謀,因為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後者是他的享樂主義在作祟,既然難得偷情,那就找個好的地方,好好享受一把,對於能讓自己享樂,他可是從不心疼錢的。
在四個多小時裏,我喝了三杯咖啡,卡布其諾、蕉糖馬琪多、摩卡,像我這樣心髒並不是太健康的人,如此這般喝咖啡,是致命的瘋狂。
不得不承認,這幾個小時是痛並刺激的。
一想到他們正在對麵這幢大廈裏的某個房間裏雲雨,我就全身痛,而那些床上的場景不由自主地往腦袋裏灌,他在上麵,他在下麵,他的表情,他可能說過的話,這些,我多少能猜出來,畢竟我和他行這事也已經有八年的曆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