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約翰，做城市的走狗，每天睡得好嗎？”亞曆克斯?墨菲打個招呼，“常寬死了，要送他一程，巫女在嗎？”
“生病了？”約翰問。
“這次不是，是外地人。搶垃圾，互相開了幾槍，傷了幾個人。”墨菲說著，目光看向裏麵，“至少啊，孩子們是安全的，在這裏。”
“雨宮小姐在裏麵，你們進去吧。”約翰看向旁邊的女人，“永春不會因為任何理由離開丸光園，這是我對您的保證。”
女人低下頭。湧出的淚水代替了要說的話，她掩著嘴，模糊的視界裏，隻剩一個念頭，就是去見到自己的兒子。一會兒之後，那裏傳來母子的哭聲。
如此的，他們的生活。
死亡這件事，窮人已經習慣了。
但是，對於那些還要活下去的人，這就是一件突然出現的，令人憂慮的事情。廢區出現陌生人，擁有武裝。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第三次，這塊庇護所下的人們，今後的生存會是怎樣的，他們已經承受不了任何的風險。站在外麵的人，開始擔心這件事。
“一架機械戰警，一個二級護衛，我以為再也回不來了！”墨菲回憶著當時情形，平靜地敘述道，“第一次見那些家夥，居然穿著防護服。突然遇到，突然對麵開槍。我們還擊，躲藏，逃跑。”
機械戰警，自行判斷開火，事先警告取消，非致命射擊模式。機械戰警專屬於城市安全力量，禁止被私人或組織擁有。
“垃圾，是指輻射體嗎？”許門問。
“是啊，很值錢，不像城市的垃圾那麼髒，隻是接觸久了，會死人。”墨菲說道。
“廢區隻有輻射體？事情嚴重到需要用槍去解決？一直是這樣？”許門問。
“不！罪犯都很少來廢區，拾荒者們也不會起衝突。”墨菲說道。
“一些科研實驗室，還有博物館，在暗中收購這些東西。”約翰說道，“如果在廢區發現什麼有價值的資源，就會有公司開設工廠，卡車不分白天黑夜的運輸。正因為什麼也沒有，這裏才會這樣的安靜。”
“對方的目的……都不知道嗎……”許門思考著，“以收容所的名義，向民生局報告這次事件，申請救援補助。重要的不是補助，而是民生局的官方回應。信息沿著行政流程傳遞一遍，就會產生一些新的不同。約翰，記得把交涉的詳情告訴我。”
“垃圾場的那些外來者，不要去接觸。不要表現出對他們的威脅舉動，實際上，你們確實沒什麼威脅。向其他拾荒者打聽消息。”
戰鬥並不是他們的工作，撿垃圾才是工作，可以換來食物。他們很弱，沒有力量。
約翰看著他們，再度問道：“我們還能做什麼？”
墨菲燦爛地笑起來：“難道我會害怕嗎？”
“我們可以做的事，很少。”許門說道，“假設外麵有新的野獸窺視，從而得出通用的應對方案，現在隻能這樣做。”
約翰沉默著。
墨菲伸手在兩人的肩膀上分別拍著，“有事的話，記得找我！單身的男人，槍法都很準！你這家夥是城裏人吧？奇怪的是，我對你沒有多少反感，反常！”他走進了丸光園，葬禮不需要隆重奢華，隻是需要去認真思考，思考死者與離去的意義。曾經存在的，到底是什麼。
希望巫女知道這個答案吧。
死這件事情，人這一輩子隻有一次。
……
老式的燃油卡車在洲際公路奔跑著，車窗打開，活躍的風吹進來，四處流竄。約翰開著車，許門坐在副駕駛位上，沒有人說話。身體坦蕩地在風中穿孔，那種旅行的空虛始終揮之不去，目的地是城市，在城市裏沒有家，於是沒有什麼被定義為好玩的、感興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