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替友收屍(3 / 3)

虞允文本來聽說是丐幫的弟子求見,並未怎麼在意,本想不見,但洪七之後又說自己是隨同嶽綱去西夏的丐幫弟子,讓虞允文卻是吃了一驚,忙召見了洪七。

隻是琉璃實在是不想去見虞允文,而是帶了嶽綱的遺物去了嶽經的家裏。

嶽經這時並不在家中,琉璃扣門時,出來應門的老家人,聽說是三公子嶽綱的朋友,還以為她是來找嶽綱的,就說嶽綱不在。跟這個耳聾的老頭子磨了半天,才讓他明白,自己是來找嶽經,不是來找嶽綱的。

老家人告訴她,嶽經也去宣撫使衙門辦公了。琉璃說自己有要事,必需要等他回來。老家人見她是個美貌女子,似乎並沒有什麼危險的樣子,便帶了她進去,慢慢地在前麵引路。

琉璃是來過一次的,雖然那次是晚上,這次是白天,但是現在的感覺,卻比那時更顯黑暗。

來到客廳,老家人請琉璃坐在堂上,自己走去請嶽經的夫人來見。不多時走來一個比琉璃大不了幾歲的婦人,向前來向琉璃施了一禮,自稱是嶽經之妻,問琉璃來找自家丈夫有什麼事。

依古禮,女性來找自家丈夫,夫人代為接見也是有的。琉璃想了想,對嶽經夫人說:“我此來是有一件大事,一定要麵見嶽大公子的。”

嶽經夫人見琉璃麵色不善,也不敢再多言,隻好命人奉茶,自己在一旁作陪。

坐了一兩個時辰,琉璃閉著眼睛默默練功,嶽經的夫人卻也頗有耐性,隻是坐著相陪,也不多說一句話。

須臾落下雨來,天色也暗了,仍不見嶽經回家,嶽家娘子沒有說什麼,琉璃心中卻是隱隱猜到了答案。

又坐了許久,待得天色晚了,嶽經才鐵青著臉回到家中。

他一進大廳,便對琉璃拱了拱手道:“這位姑娘,可是我家三弟的朋友?不知有何事前來?”

琉璃見嶽經臉色,便知嶽經已經知道嶽綱的死訊,便也不多言,把嶽綱的腰刀和那雙鞋子,以及一個空的繡包從背包中拿出來,放在桌上,道:“這是令弟的遺物,煩請收好。”

嶽經其實已從虞允文處得知了自家弟弟的死訊,本來他以為琉璃是來這裏找嶽綱的,卻沒想到居然是來送遺物的。看著三弟的帖身腰刀和那雙八搭麻鞋,通紅的眼中終中忍不住落下淚來,顫著聲問道:“卻不知姑娘如何會有我三弟的遺物?”

琉璃本來心中就酸楚不已,見到嶽經流淚,也是忍不住跟著落下淚來:“我是於路上偶遇的他,知道他是要去西夏,便暗中相護。不料最後與他同時陷入重圍,他獨自斷後,戰死在任得敬的府上?”

嶽經一愣:“怎麼?是任得敬府上?不是說在路上遇了伏?”

琉璃皺著眉,想了一想,知道是虞允文要保住西夏與南宋的秘密合約,所以沒有告訴嶽經實情,便暗歎了口氣,讓嶽經遣走下人,再把在任得敬府上之事告訴了嶽經,且把前因後果又說了一遍,聽得嶽經幾乎哭出血來。

嶽經夫人在旁聽了也是陪著哭了一場,但事已至此,也終究是無法了。

“叔叔大好漢子,卻隻剩下這三件遺物,這真是……唉……”

琉璃也哭了一時,見事也完了,便就告辭,嶽經留了一回,也留她不住——也知她是江湖中人,與自己這官家,畢竟不好來往,也就罷了,卻料不到她就是自己三弟找了數年之人。

琉璃打著把嶽經給的雨傘,出了嶽府的門,卻見洪七站在對麵屋簷下避著雨,身上卻是已濕了。

琉璃深吸了口氣,走過去對他笑了笑:“怎麼在這裏避雨?不是已經定了客棧房間,既是淋得濕了,怎麼不去洗了擦一把,便是有內功護著身子,也沒必要硬挺著的。”

洪七卻道:“我知嶽經回去,必與你哭一場子的,若不在此候著你,怕你一個人沒處哭去,白白的憋屈了自己。”

琉璃聽了,心中倒被他觸到軟處,暖暖的很是受用,便道:“有你在,我就有處哭去了?”

洪七拍拍自己的胸膛:“你若想哭,盡管到這裏來。”

琉璃“呸”了一聲道:“你倒會說話,也不嫌臊得慌!”

說著把傘遞過去,洪七伸手接過了,一把傘罩著兩個人,便向客棧走去。

琉璃的身高,按現代人的算法,大概接近一米七了,洪七也不甚高大,最多隻有一米七八,古代要是有高跟鞋給琉璃穿,那洪七可真不夠看的。

不過現在嘛,感覺倒還不錯——其實,就是有高跟鞋,也不能穿。穿上那玩意兒,怎麼動武!穿久了對身體也不好!

所以兩個人一頂傘,在雨中走著,也頗有情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