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輾轉相隨(1 / 3)

隻是琉璃看著那傘沿下流下的雨水,仿佛流過自己心底的悲傷,直墜落下地去了,一時間甚是無語。

回到客棧,琉璃整理了一下心情,便問洪七跟虞允文說了些什麼。

洪七告訴她,虞允文還是很看重嶽綱的,聽到嶽綱的死訊,當即吐血暈倒,倒把洪七嚇了一跳,忙給他推血過宮,才救了回來。

虞允文一邊哭著一邊聽洪七說嶽綱在西夏的經曆,然後讓人叫來了嶽經,把嶽綱的死訊告訴了嶽經,隻是瞞住了嶽綱真正的死因。

嶽經當時隻是鐵青著臉,一個字也沒說,揖了一躬回身便走,虞允文也沒有叫住他,隻是派人隨後跟著,怕他出什麼事。

洪七隨後便也告辭,隨著嶽經一起回家,卻見嶽經先去了自己辦公的地方,把該辦的急事都辦了再走,之後卻不回家,而是去了酒樓喝酒。

虞允文派來的人還怕他喝醉,結果他隻喝了一小壺便走,倒讓人虛驚一場。

隻是喝酒時已經下起了雨,洪七懶得避雨,便也就跟到了嶽經家門口。

“我知道你一定會告訴嶽經的,不過這事也總還是告訴他們真相的好,隻要嶽經自己把嘴給閉緊了,也就沒事了!”

洪七坐在浴桶裏,對著簾子另一邊的琉璃道。

琉璃現在的心很亂,不想一個人待著,隻想有人相陪,所以洪七就讓客棧的店小二拉起了一張簾子,然後自己在裏麵洗澡,琉璃在外麵趴在桌子上一個人感傷著。

“琉璃,傷心麼?”

洪七忽地來了這麼一句:“不如我給你唱段蓮花落吧。”

琉璃撇了撇嘴:“蓮花落有什麼好聽,不就是老爺太太賞口飯麼。”

洪七笑笑,並不說話——他其實隻是想轉移一下琉璃的注意力,他其實連洗澡都不必要,憑內功甚至都能把身上的衣服烘幹,隻是在大街上作這種事,不免渾身籠罩著一層白霧,忒也驚世駭俗。

琉璃見洪七不作聲,忽地想起那年與黃藥師在月下吹簫的事來,心中忽地就有一股壓抑不住的流淌,便不由自主地哼地調子來。

那是黃藥師在月下所吹奏的曲子,琉璃一直記在心上。這些年來,跟著林朝英,除了研習武功,也學了些樂器。林朝英真是全才,音律女紅,醫毒武功,無一不精,琉璃對於醫毒兩樣,學得半通不通,也不敢替人或替自己看病,女紅是徹底沒希望了,倒是音樂這方麵,學了林朝英七八分功夫。

琉璃如今想著黃藥師那夜的吹奏,手指在桌上輕彈打著拍子,嘴裏哼著那曲調,漸漸地似乎那悲傷也淡了一些。

又哼了一會兒,心中忽地興致也高了起來,道:“我唱首你沒聽過的歌給你聽吧。”

然後也不管洪七答沒答應,便清唱了一首周傑倫的菊花台。洪七公雖然覺得這歌太悲了點,而且有種怨婦的感覺,但是覺得能唱出歌來,心情總是要好一點的,也就不去管琉璃了,隻是閉著眼一邊舀水往身上澆去,一邊默打著拍子。

兩個人正各自想著心思,忽地那邊窗戶一動,一個人閃了進來,還笑著說了一句:“小娘子唱得真好聽。”

琉璃愣了一下,卻聽那邊洪七已經與那人動起了手來。

琉璃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來,忙一挑簾子,卻看到洪七光著身子正和一個白袍男子鬥成一團。

那男子還在大叫:“怎麼是個男的!”

琉璃仔細一瞧,卻不是歐陽銳還是誰!

不過現在洪七渾身赤條條的,琉璃忙背過身去,叫道:“你怎麼光著身子,叫我怎麼幫忙啊!”

洪七也叫道:“誰會穿著衣服洗澡啊!”

這時琉璃也明白了,歐陽銳定是路過此處,聽到自己的歌聲——平心而論,琉璃的這具身體,不但長得好看,嗓音也是如黃鶯脆啼,婉轉清亮,歐陽銳聽了,自然當是一個美妙的女子在此唱歌。

再仔細一聽,還有洗浴的水聲,分明是有一個女子在一邊洗澡一邊唱歌,歐陽銳自然心癢難熬,當即躍進窗來,卻發現是個男子在洗澡。

洪七當年參加過圍捕歐陽銳的行動,又與他對敵過,自然對他的樣子銘記在心,而歐陽銳當年被一群丐幫弟子圍攻,雖然脫身不易,卻哪裏還記得洪七這樣一個年輕弟子的樣子。再加上洪七如今年紀大了,長相也不一樣了,自然是記不起了,一見之下,不是個女子,自然錯愕萬分。

而洪七一見歐陽銳,當即躍出來便是一掌打打去——連衣服也來不及披一件。

琉璃背著身子想明白了這些,心中也是好笑,隻是歐陽銳武功畢竟要高出洪七,雖然洪七搶先出招占了先機,但幾招一過,洪七就落在了下風。琉璃心中著急,但是洪七光著身子,這倒難了。

思慮良久,琉璃心一橫,轉出身來一劍向歐陽銳刺去,眼中不看洪七,口中卻對他道:“我來擋住他,你快去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