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計算機先生，或者小姐，請問我能問一些問題嗎，畢竟離電梯到達那裏還有一定時間。”
陳又開始了提問。
“從你進入這裏開始，你就一直不斷地在提問，試圖得到一些研究所的信息。你做的很好，如果不是實驗需要，你會因為這樣的表現被選入另外的編隊呢。問題隨你提，反正你遲早會知道的，不是麼？“
“為什麼是我？我想這個問題已經很久了，為什麼我會被選中作為實驗品。“
“這個保密，但是隻要你繼續觀察自己的話，遲早會知道答案的。“
“無聊的把戲。”
“自己得出答案不是你們人類一直倡導的嗎？成就感可是你們趨向成功的動力之一。”
“我已經累了。”
“看得出來，你有什麼打算嗎？”
“沒有，完全不知道未來。我該怎麼做？”
“當電梯停下後，電梯門會打開，你會看見一群工作人員圍著你。當然，他們是攜帶著武器的，請你不要輕舉妄動，以免引起一些不好的事。”
“關於這一點我會好好遵守的，還有呢？”
“跟著他們走，他們會把你送往另一個地方。”
“我知道了，我會按照你們說的做的。還有最後一個疑問，這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計劃吧？從我進入先驅開始……”
“妄想隻會給自己增添煩惱，有時候向前看才是正確的思考方式。“
“你不是說「問題任我提」嗎？”
“但是我沒說過一定會回答你。”
Adren設下了一個算不上是語言陷阱的陷阱。
“不愧是超級計算機。”
“多謝誇獎。”
…………
Adren和陳的聊天隻持續了一會兒，但是雙方都在自己的記憶中留下了對方的身影。
很快，電梯停下了，並且按照Adren說的打開了。
陳高舉雙手，示意投降，慢慢在人群的包圍中走出了電梯間。
“目標確認。”一個手持電擊棒的人說道。
緊接著，另一個陳認識的人出現了——A7387。
“抱歉，是我沒有和你解釋清楚一切，所以才造成了這樣的鬧劇。”A7387依舊穿著一身防護服，走到陳的身邊攙扶起他，”跟我走吧，這一次請不要亂動了，謝謝。“
“……”
陳保持著沉默，他看上去太勞累了。
不隻是肌肉的酸痛，還有他的病發作過後產生的後遺症。
所有的情緒激動都會導致他血液中的「普朗克粒子」暴走，那樣的後果就是他現在頭疼欲裂，唯一的念頭就是想好好睡上一覺。
“你隻是太累了，隻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A7387看到陳的樣子，補充道。
不過這一次，陳直接將自己整個身子攤在了對方身上，看上去，他好像睡著了。
“有趣。”
A7387繼續走著。
周圍盯著陳這裏的人員已經離開了一大半，現在隻剩下了四個人繼續陪著A7387完成這趟護送。
…………
一處布滿了顯示屏的監控室內……
“他睡著了。”
一個滿頭銀發的中年女人指著其中的一塊顯示著陳的身影的顯示屏。
“不過是小把戲罷了，Adren檢測到的身體數據，不論是心跳還是呼吸，都不在睡眠時的正常波動內。他一直都在快速呼吸，盡可能的將體內的二氧化碳排出去。這樣的舉動毫無疑問是為著下一次行動做著準備。”
“那……”
“不用擔心，你忘了A是什麼意思了嗎？”
“A級人員，代表了ATTACK（攻擊）的意思。但是我不是擔心研究所，我擔心的是A7387下手太重。”
“那就是他自找的了。”
“他已經做得很好了，甚至已經通過了測試，為什麼還要在最後關頭誘惑他再進行一次冒險呢？明明不用從那裏經過就能到達……”
“從一開始，我們就一直暗示著他「不可貌相」這一點了。A7387明明是A級的人員，卻穿得像是從事研究工作的普通人員。如果他不能識破這個陷阱，甚至自己因為冒險掙脫而遭受到A7387的攻擊，那麼隻能說他不過如此。“
“這就是你們所說的特質嗎？”
“不，特質那一關他一早就過了。六年前的血液報告是真實的，他體內的「普朗克粒子」濃度達到了一個特定的平衡值，不會因為研究的輻射而產生共鳴，也不會因為含量稀少而毫無體現。這樣的特殊個體我們一直在尋找，他隻不過是當中之一而已。”
“但是Adren說的特質好像又和你們指的不一樣。”
“它想的，要比我們這些人哲學得多，它一直以為人是有無限的可能性的。而可能性這一點更需要一些其他的特質來支持。陳遺黎這個人，其本身除了「暗血者」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特質——堅韌。從他以往的經曆來看，他是那種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人……”
“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
“隻要靜靜看著就好，所有的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這個小子和他的貓的感情令人感動，所以我們留下了這個空隙給他，就算是釣魚，隻要魚兒自己小心點，照樣能安全吃掉鉤子上的魚餌，讓釣魚的人一無所獲……”
………………
A7387已經扶著陳走過了一大半的道路了，期間陳依舊保持著睡眠的樣子。
“呼……“
呼吸逐漸變得平緩……
忽然，陳從A7387的身上摔了下來。
“嘿，你沒事吧。”
A7387伸手去扶倒在地上的陳，就像之前陳伸出的手一樣，同樣被忽略掉了。
陳獨自一人緩緩地站了起來，單手扶額，身體晃晃悠悠的，做出了一副被摔後腦袋有點不清醒的樣子。
“我沒事……隻要……等我一下就好……我可以自己走的。”
陳斷斷續續地說道。
“是嗎？那我等你。”
A7387穿著全套的防護服，就連頭部也被包住了，陳無法看清他說這句話時的表情。
出於本能，陳覺得這個A7387似乎有著一定問題，但是即使察覺到了，他也還是要去繼續完成他的目標。
透過遮住臉的手上麵的指縫，陳將周圍的環境大致的瀏覽了一遍。
他能暫時逃離護送人員的可能性非常的小。
這是他思考後得出的結論。
A7387和他的同事們似乎根本不著急，就站在那裏盯著陳，沒有絲毫催促陳的意思，即使他已經耽擱了有一定時間了。
“抱歉，我好多了，現在我們繼續走吧。”
陳主動走向了A7387。
“那就走吧。”
A7387邁開了他的步伐。
“那個，大叔？”
陳試探地詢問著對方，他不想再犯「不可貌相」這個錯誤了，這裏看上去都是些無法被人相信的怪物……
“是的，雖然我是大叔。但是你應該叫我的編號，A7387。”
“A7387你的A是什麼意思呢？”
陳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終於來了嗎……”
A7387低聲說著。
“什麼？”
陳聽不清A7387剛才說的話。
“不不不，我是說，A就是ATTACK（攻擊）的意思。”
“原來如此……“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不一會兒，他接著向遠處指到，“大叔你看那裏！”
“不是說了叫我的編號嗎……”
“那裏是我的貓掉下來的地方對不對。”
“是。”
“那我能去看看嗎？”
“不行。”
“現在貓去哪裏了呢？”
“我不清楚。”
“那你再看這裏。”
陳伸手指向了另一個方向。
“哪裏？那裏什麼都沒……”
A7387被陳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有些煩了，但是當他再次轉過身，他突然看不到陳了。
“抓住……”
A7387差點就要喊出這句話了……但是當他再次回頭，卻發現陳就蹲在他的身後。
“抓住什麼呢？A7387。”
陳背對著A7387，A7387無法得知陳說這句話時的表情，不過他能夠從陳的話中聽出一件事——他很得意。
“沒什麼，我們快點走吧……“
A7387覺得自己有些神經過敏了。
“能給我一分鍾嗎，先生。“
“你已經耽擱太多時間了。”
“求您了。”
“好吧。”
於是，護送陳的隊伍再次停了下來。
………………
“Adren，為什麼他們停下來了？”
銀發女士疑惑地看著顯示屏上的那一幕。
“陳遺黎要求給他一分鍾的時間，”
“他又想幹什麼？”
“……”
這一次，Adren沒有回複她。
“你也不知道？”
“我不是萬能的，女士。”
“好吧，那麼你有什麼推測嗎？”
“他確實識破了你們的詭計，所以選擇了等待，思考對策。“
“堅韌，堅強而又富有有韌性，不會輕易被放棄，對嗎？”
“或許還有一種可能，他已經開始行動了……”
屏幕上，陳伸出了他的手。
………………
“十四號！”
陳在現場所有人沒有準備的情況，突然吼了出來。
“天啊，你在幹什麼！”
A7387向陳質問道。
周圍走動的人紛紛看看向了陳這邊，這讓A7387感到有些不好，因為照例來說他的任務到了這一步，沒有必要在影響其他部門或者編隊的工作的。
與此同時，一聲貓叫響了起來。
“喵~“
………………
“我想，他已經開始行動了。”
Adren這一次主動談起了現場情況。
“那已經不重要了。”
“你不想看看他最後的表現嗎？”
“他明知道是這種自己無能為力的情況，如果還想反抗，隻能證明他是個理想主義者。從來不肯正視現實，明明他不可能做到的，但是還是會去做，即使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研究所已經向他保證過很多次了，十四號不會有事，可是他卻一直不肯相信，依靠著研究所對他的縱容還有自己那點小聰明不斷地試探著研究所的底線。我們需要的品質是堅韌，並不包括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