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打開了那扇門，但是……
現在呈現在陳麵前的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些未來的事物，隻是由一麵玻璃隔開的兩張椅子，玻璃的內側坐著手拿報紙的老人，而外麵則站著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好的陳。
“歡——迎——到——來——”
老人以拖長了兩倍的聲音朝著打開了門的陳說出了這句話。
“那個……”
陳試著去明白這一切。
“嗯——你沒有走錯地方，請放心。”
老人打了個哈欠。
“老爺爺？”
陳蹩腳地打了一個招呼。
“我不生氣，真的。我是絕對不會因為這個生氣了，絕對！”老人放下了手裏的報紙，拿出了自己的手機，“說起來，我從青年時代開始，就一直因為相貌顯老而出名啊……現在過了這麼多年，我終於到了年齡能夠跟得上相貌的時候了，但是現在看來，結果也還是那樣啊。“
“大叔？”
“勉勉強強，我原諒你的失禮了。”
“好險……”
陳鬆了一口氣。
這裏的人到底是有多「不可貌相」啊……
“現在，開始工作吧，年輕人。首先是自我介紹，我的編號是R9999，禁止發表對這個編號的任何感慨！“
啊……你這麼說反而讓人更在意了……
“這是我檔案。”
陳拿著檔案再對方的麵前晃了晃。
“稍等。”R9999用手指輕輕點擊了自己的手機。
“……“
於是，陳就在原地站著不動等了十分鍾。
“上級人員要求你將你懷裏的抱的那隻貓送往醫療區域，並且要我強調「十四號不會有任何危險」這件事。”
“我知道了，但是……”陳看向懷裏那隻灰色的貓，“我不知道要怎麼去醫療區域。”
“看著你的左邊。”陳的左邊突然出現了一扇門，“打開門，將貓放下，然後關上，注意，你不能陪著這隻貓。”
“我接受不了，如果我離開了，十四號……抱歉，這隻貓就叫十四號。十四號絕對會瘋了的，這裏沒有任何它熟悉的東西。”
“快點照做，貓的問題我們會解決的。”
“我拒絕。”
“那就等另外的人來吧。”
門消失了……或者說，陳看不見那扇門曾經出現在牆上的任何痕跡了。
“這就是，你們的服務麼……”
“非常抱歉，這不是我所能解決的事，我隻負責告訴來的人應該做什麼。”
“我能問一下，貓進入那裏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嗎？”
“門內會釋放麻醉氣體，貓會被麻醉，然後會有人帶走它。”
“我還是有點抵觸這樣的做法，可以換個稍微溫柔點的做法嗎？麻醉什麼的好像對動物的身體不是很適合的樣子……”
“我不清楚，但是你應該相信「先驅」。”
“但是……”
陳還想說什麼。
“年輕人，我不會說什麼理解的你的心情這樣的話，然後再告訴你最好按我們的做最好之類的話。你還很幼稚，自己的定位都搞不清楚，那麼你還能幹什麼呢？”
“是說我沒有反抗的能力嗎？特別是在這裏，研究所。”
“不，你和那些家夥一樣，陰謀論在心中占了上風，所以我無法讓你相信這一切。”
“試著向我解釋一下，親愛的大叔。”
“暗血者的大腦情況我無法解釋清楚，但是從以往的情況來看，誕生瘋子的概率是非常大的，這些瘋子中的大部分以報複社會，充滿危險性而聞名於世，這也是暗血者需要被收容的原因。”
“我也會？”
“無法回答，Adren的話或許能夠回答。為什麼暗血者會變成這樣呢？精神評估報告上指明了，大部分暗血者有著危險的陰謀論思想，也就是被迫害妄想症，所以他們總會被這個逼瘋，或者對世界充滿了不信任感。”
“聽起來很有道理。”
“嘛，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接下來我要說的，可能有些不對，請您指正。”陳彎腰向R9999鞠躬，接著說道：“R9999中的R應該是指Receive（接收）吧。“
“是的，至於後麵的編號是序列號，不會超過10000這個數字的。”
“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沒有，隻是經過Adren隨機選擇後安排的。”
“你和我聊這麼多，真的沒有問題嗎？”
“沒有，你的檔案上有著足夠的權限去了解這些，隻要你問，我就能回答。”
R9999說出了一句讓陳有些吃驚的話。
“但是之前Adren說我沒有權限，怎麼回事？”
“我這邊顯示你的檔案一切正常，不用擔心，也許是你聽錯了，Adren不會輕易犯錯，即使犯錯也隻能是那些複雜的項目。”
“我知道了……在我之前的家夥最後怎麼樣了？”
“少部分快樂地活著，另外的都瘋了。”
“真是兩極化的發展……如何才能避免自己瘋了？”
“我不知道。”
“如果忽略現在的環境，似乎我們就隻是在閑聊而已。”
“不會持續多久了，很快就會有人來帶你走了。”
R9999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了椅子上。
“我拒絕服從你們的命令，會被懲罰嗎？“
“那是當然的吧，你可是簽署了協議進來的。”
“協議？我不記得有那種東西，我隻是看了一下……”
“我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和我說這些一點用都沒有。”
“權限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見你手裏拿著的黑色卡片了嗎？那就是權限。“
“我想，既然是權限，那麼就會有分級吧……”
“的確，權限有著分級，級別不同的人能知道的信息也不同。Adren在這方麵參考了我們這些底層人員的設計，分級方式有著各種各樣的東西表示，數字，圖案，顏色，文字，隨便哪一種方式都可以選擇，隻要自己喜歡就好。“
“總感覺是多餘的設計呢，如果以數字表示的話，我的等級是？”
“底層就是底層，但是還是有許多樂趣的……你意外的選擇了最沒有樂趣的分級方式呢，數字的話分別是1-10，數字越大，能知道的越多，現在你是1，能知道的信息想必你應該清楚吧。”
“實際你那邊不止一張椅子吧……”
陳看著對方坐在椅子上，周圍空蕩蕩，不由得對這個可以稱得上是「接待室」的地方卻有著如此寒酸的布置產生了疑問。
“你是對的，現在你看到的隻是這麵玻璃顯示出來的影像，或者說，這根本就不是玻璃，隻是一麵顯示屏而已。”
“有必要這樣做嗎？不會浪費電嗎？”
“哈哈哈……”影像中的R9999笑了起來，“陳，我叫這個名字應該沒問題吧。你還真是，意外的幽默啊。你是我全部接待工作中，第二個提出這個環保問題的人。”
“有什麼問題嗎？第一個人是誰？”
“當然沒有問題，這裏的設施隻在接待人員的時候開啟。至於第一個人這個問題，請允許我為他保密，因為這是他自己要求的。”
“我的貓最後會怎麼樣？”
“如果貓沒有什麼大病的話，它會以最健康的姿態活下去。”
“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先驅對於一些特殊的小動物意外的寵愛。”
“我暫且相信這個答案，但是就算是好心，也有可能辦壞事啊。”
“你是指麻醉可能將貓直接殺死，或者搬運貓的身體時有關人員將它丟掉等這樣的問題嗎？”
“這些問題都有可能發生。”
“啊，我終於可以停止和你談話了，年輕人，人已經到了，準備接受懲罰吧！”
R9999說完這句話後變沒有聲音，並且他的影像突然從顯示屏上消失。
陳還沒有從這樣的突發情況中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右側牆壁上卻突然出現了一扇門。
不過，這樣的情況已經在陳的預料之中了，畢竟左側出現過同樣的情況。
“你好，先生，請將十四號交給我，並且跟我一起走。”
門打開後，來人帶著請求的語氣說道。
“我能問一下是什麼懲罰嗎？”
陳看著對方，看起來隻比他大了幾歲並且帶著眼鏡的麵孔，身穿白色長衫，迎麵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
令人注意的是，他的雙手帶著一雙皮質手套，令陳有些不安。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還沒有等陳了解對方的話，他的肩膀就被對方按住了。
緊接著，對方直接用力握住了他的肩膀處的肌肉，突如其來的痛苦迫使陳鬆開了懷裏的十四號。
“什……等等！懲罰是毆打？槽糕！”
陳試圖反抗這一切，但是他在對方嫻熟的擊打技巧之下，直接倒地了。
“我的名字是衛昔，至於貓，我就收下了。”
衛昔將十四號攬入懷中，再次打開了他來時的那扇門，直接走了。
十四號在他的懷中拚命反抗，試圖用自己的爪子為對方帶來一點麻煩，但是在對方厚實的防護下，一點用處都沒有。
“該死的！”
陳迅速從疼痛中緩解回來，同樣打開了那扇門，做好了再次和對方打上一架的準備。
他不允許十四號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一個陌生人帶走！至少，要在他的陪護之下。
但是，當陳打開了那扇門後，超出他預料的事情發生了。
門的後麵是一條筆直的過道，兩側有著無數透著薄光的玻璃，而衛昔正抱著十四號快速奔跑著。
“該死的！”
陳再次說出了這句話，同時跑了起來。
衛昔在陳的麵前是一步一步慢慢離開的，從陳的視線消失後，竟然奔跑了起來，快速拉開了與陳的距離，使得陳無法偷襲對方。這樣的情況令他措手不及，隻能采取最被動的方法。
過道很長，當中衛昔和陳兩人組成的追逐隊伍從高處看來，不過隻是兩個小點罷了。
隊伍末端的陳沒有足夠的速度去跟上衛昔，相反，他的速度隨著追逐的時間的增加變得越來越慢。
他累了。
陳覺得他一定要想個辦法。
忽然，道路兩旁的玻璃出現了縫隙……
陳的目光順著縫隙望去，無數身穿白色研究服的人員正抬頭仰視著他們。
在追逐開始之前，這些和他現在所處的高度相差近一百米的人一定都在忙手頭的工作，他們手中完成一半的資料就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