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前者，所以我們需要測試。”
“事實證明，他已經通過測試了，並且表現出色。”
“好吧。”
“你知道我剛被調來這裏，在這之前我甚至都不怎麼清楚先驅的地下城市有多大。從我成為生物技術研究者到現在接近三十年的時間，一直埋頭在研究我的項目。在我經曆的的三十年研究生涯中，我已經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了，他們就像是對著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項目不斷研究的科研者……他們隻是莽夫，最多也隻算聰明一點的莽夫罷了，不肯認清現實。”
“那正是我們需要的品質。”
“隨便你們，看看那個正向著貓招手的孩子，這就是他最後的表現。”
“很明智，不是麼？”
Adren將畫麵切掉。
“看起來，他並不是我說的那種人。”
“那麼餓，讓我們來看看另一個孩子的表現吧。”
屏幕上又顯現出了另一幅畫麵。
那是一個與陳年紀相仿的孩子……
………………
十個月後……
“相信我，我會回來找你的。”
這是陳在與十四號分別時在心中所說的話。
現在的陳正在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內，灰色的床，白色的牆壁……一切起居用品應有盡有。
送他來這裏的還是之前的那個C1415，在與她相處的時間內，她十分守信的履行了她之前許下的諾言——不再與陳說話。
陳衷心的希望自己對十四號許下的諾言能夠像C1415一樣能夠被堅定地履行。但是處於現在這種狀況的他，恐怕連這樣的小小諾言都實現不了。
“今天，似乎要去見一位新的朋友。”
陳在衣櫃中挑選著自己的衣服。
“是這件好呢，還是這件好呢……”
看上去，陳似乎陷入了難題，實際上，卻完全不是這樣、
“啊！可惡！不管是哪一件都一樣的好吧，既然一樣，為什麼我還要選啊……”
陳仿佛陷入了癲狂，他的麵前都是款式一致的灰色長衫。
他已經被困在這裏十個月了，期間跟隨著一些特殊的教師，學習著一些他以前從未學習過的東西——冥想。
據說那些教師是從現今僅存的幾座位於高海拔山脈的寺廟中請來的大師亦或是赫赫有名的瑜伽大師……
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有著特殊的呼吸法，這是那些研究人員特別強調的。
順便一提，陳現在所在的地方不是地下，也不是「先驅」，而是另外一座城市——剞劂。
剞劂是東方人聚居地，陳因為他體內的東方血統在這裏受到了特殊的照顧，每一次用餐時間，他都能吃到這裏獨具特色的風味美食。
美中不足的是，總會有個人提醒他說：好好吃吧，孩子，這樣的機會也許不多了……
陳知道他們的意思，真正事關生死的實驗還沒有開始，現在的一切不過是暴風雨到來之前的平靜罷了。
很快，準備好出門的陳靠在了房間門口，等待著另一個人——衛昔。
研究人員規定他們必須一起行動，所以毫無意外的，現在的他們是居住在一起的。
陳錯了，這和他以前孤兒院的生活完全不同，沒有自己的房間，沒有個人的隱私……這一切全部都沒有，原因很簡單，因為衛昔也是一位暗血者。
這是陳遇到的第一位暗血者，他一直苦苦追尋的所謂的同伴。但是他卻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來，反而還給了對方一拳。
“你好了嗎？”
陳向輿洗室內正‘梳妝打扮’的衛昔招呼著。
“時間還很早。”
衛昔確實是個男孩子，可是他每天早上花在打扮的時間絕對要比女孩子多得多。他打扮不是為了美，而是為了去扮演各式各樣的角色。
“是啊，確實很早。”
每一次出門，都是陳靠在門上等待對方忙完他的臉，這個大了他一歲，卻高了他二十公分的男孩總會掐著時間，正好在不遲到也不會早到的時間點內從輿洗室出來。
“我知道你這麼早是怕我耽擱了時間，但是事實證明，我們每一次都不會遲到，對嗎？”
衛昔從輿洗室出來，開始在他的衣櫃麵前挑選衣服。
與陳不同的是，他的衣服有著各式各樣的款式，顏色……甚至比女孩子的衣櫃都要豐富得多。
“你這家夥……”
陳已經無法再直視這個家夥了，身著厚實的墨綠色大風衣，頭上卻帶了一頂粉紅色的鴨舌帽。
“有什麼問題嗎？還是你羨慕我有著這麼衣服可以穿？我早告訴你了，隻要和那些研究人員隨便說一說自己的愛好，好像「我喜歡穿漂亮衣服啊」這樣類似的話，他們就會給你提供各種各樣的衣服。”
“我說了，我說我喜歡折紙……”
陳望向他床邊擺放著的各式各樣的紙製品。
“然後呢？他們怎麼做了？”
“送了我一大堆花哨的紙，當中甚至還有專門用來寫情書的紙。我想他們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沒關係，青春期的男孩子，我們能原諒的。”
“品味奇怪的家夥沒有資格說這些。”
“奇怪的話，是這頂帽子吧，我隻是看你總是隨身帶著一頂紫色的鴨舌帽，想要模仿一下而已。”
“所以說，你穿得這麼醜，怪我？那是個紀念品，或者說是平安符，嗯，就是平安符，這裏的人們是這麼說的。”
“那算了，我的帽子並沒有這樣保平安的能力，畢竟他沒有被聖光洗禮過……“衛昔丟掉了他的帽子，”再見了，粉色甜心寶貝。“
“你的惡心程度，又再令我刮目相看。”
“彼此彼此，走吧。”
“走吧。”
於是，兩人打開了房門，來到了街道上。
“天氣真冷啊……”
衛昔穿著厚實的風衣，卻依舊抱怨著這寒冷的天氣。
“趕快去向麵見目標人物，完成研究人員交代的任務，然後去找餐館裏麵的大叔好好吃上一頓。“
“我發現自從來了這裏之後，你個人逐漸向美食家轉變，這樣真的好嗎？”
“少說廢話，其實你自己也是這樣想吧。”陳見對方點了點頭，於是繼續說道，”那麼走快點吧。“
“小陳陳，如果你怕冷的話，可以躲到我衣服裏麵哦。”
“……”
………………
兩人快步的在街上走著，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圖書館。
“怎麼了嗎？”
衛昔問著旁邊看著站在圖書館外麵發呆的陳。
“沒什麼，隻是想起了一點事，我們繼續走吧。”
陳邁進了這個與曾經經曆過傷痛之地相似的地方。
“話說回來，你知道我們要去見誰嗎？”
“安東尼（Anthony）女士說，我們要見的是一位有著咖啡色長發的漂亮女孩，我都等不及要去見她了。”
“「漂亮」這個詞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吧……”
“管它呢！看見這些書了嗎？”衛昔走入了幾乎沒有什麼人的圖書館，用手指著書架上那些已經破敗不堪的書，“先驅可不會這麼做。”
即使是在圖書館這樣一個可以說得上是書最好歸宿的地方，書還是過著無人問津的生活，它當中所包含的知識正在隨著歲月的流逝而逐漸蒙塵。
“那不是我們需要關注的。”
“你走左邊，我走右邊，看看我們誰能先找到那個任務目標。”
說著，衛昔就開始行動了，完全忽視了陳的回答。
“等等……算了。”
陳看著對方逐漸走遠的身影，放下了追究的念頭。
初入圖書館，視線開闊，由正門到中央櫃台處一覽無遺，你甚至能看見櫃台服務員打著瞌睡的樣子。可是當你走進書架的簇擁中之後，你就會發現，你看到的永遠都隻會是書。
“為什麼我要按那個惡心的家夥說的去做……”
陳在來來回回將整個圖書館走了數個來回之後，不由得想到。
“他到底去哪裏了？”
懷疑被衛昔欺騙了的陳決定直接到大門口等著。
但是當他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看到了他的目標——那個咖啡色長發的女孩。
“請問，你是陳遺黎嗎？”
女孩的目光透過她的眼鏡將陳的全身打量了個遍。
“是，那麼你就是Astrid(艾絲翠德)？“
“請到閱覽區等我，我很快就會來。”
艾絲翠德抱著一堆書和一把用來清理灰塵的撣子，看起來她在打掃著這個地方。
“需要我幫忙麼？”
陳禮貌性地問道。
“不，你的笨手笨腳隻會讓這些孩子受到更多的傷害。”
“……”
毫無疑問，對方說的「孩子」指的是書。
“不必懷疑我的話的真實性，我看人是很準的。”
“那隨便你了，我去閱覽區等你。”
“請耐心等待。”
“我會的。”陳轉過身去，“對了，請問你是否有看過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但是卻比我高很多的男孩。”
“我已經吩咐他去打掃閣樓了。在那裏他的身高會幫上大忙。”
“好吧……”
陳得到了一個信息——他毫無用處。
至少在這間圖書館內，沒有能讓他幫上忙的地方。
“算了……”
陳懷著稍微有些沮喪的心情坐到了閱覽區的椅子上去，等待著衛昔還有艾絲翠德完成他們的工作。
無所事事的陳隨手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下來，有模有樣的坐在那裏看起了書。
不過片刻後，陳似乎明白了對方說的「請耐心等待」中的耐心是指多大的耐心了。
他的手機中顯示出了一條來自衛昔的信息。
——你這家夥去哪裏了，快來幫忙。
陳不明所以，於是開始回複。
——反正很快就解決的吧。
——那個女孩的意思是將整座圖書館打掃一遍，你不來幫忙，我們兩個人要做到什麼時候？安東尼女士吩咐我們什麼都要聽她的，你是不是拒絕了她的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