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瑪格爾頓隊是第一局的攻方。當這最出色的球隊裏的兩位最出名的球員,頓金先生和巴多先生,兩人都拿了球棒向各自的三柱門走去的時候,人們對比賽的興趣開始大大增加了。
丁格來穀的最高光榮路非先生,被選出來抵擋可畏的頓金,並且選了史特勒格爾先生做那位從來沒有敗過的巴多先生的敵手。幾個球員分散在球場的各個位置上“警戒”著,每個人都擺好了正規的姿勢,兩手各自撐住一個膝頭,深深地彎著腰,就像小孩子玩跳背遊戲的時候“彎背供人跳過”的人似的。所有名副其實的球員都這麼做,因為大家都公認其他任何姿勢都不可能警戒得更好了。
裁判員們站在三柱門後麵,記分員們準備好了計分,接著是屏息的寂靜。路非先生向采取守勢的巴多的三柱門後麵退了一兩步,把球放在右眼上瞄了幾秒鍾。頓金胸有成竹地等著球來,眼睛緊盯著路非的動作。
“來了!”投球手突然一叫。球從他的手裏筆直而迅速地飛向三柱門中間的一根柱子。小心的頓金是提防著的,球觸在他的球棒的頭上,又高又遠地彈了出去,飛過了那些蹲得低低的正好讓球飛過去的外野手的頭。
“跑呀跑呀再跑呀好啦,甩過來甩站住另外一個不是不甩掉,甩掉!”這些是接著那一擊的叫喚。這一次的結果,全瑪格爾頓隊得了兩分。
巴多在替自己和瑪格爾頓爭得榮譽這方麵,也不落後。他擋住可疑的球,放過壞的,看中好的,把它們打得飛到四麵八方。外野手們跑得渾身又熱又疲乏;投球手們換了又換,擲球擲得手臂發痛;而頓金和巴多勢不可當。
一位上了年紀的紳士企圖阻止球的前進,但是球從他的腿中間滾掉了,或者從他的手裏滑掉了。有一位瘦紳士想接住它,但是它打著他的鼻子,帶著雙倍的力量輕快地跳走了,讓那位瘦紳士的眼睛裏淚汪汪的,痛得身體亂扭。要是球是直向三柱門投來的,頓金就會比球先到。
總之,在頓金和巴多失利下場的時候,全瑪格爾頓隊已經得了五十四分,而丁格來穀隊的分數還是像他們的臉一樣一片空白。這種形勢是太難挽回了。
發狠的路非和熱心的史特勒格爾使盡了渾身的解數,還是不能挽救丁格來穀隊在這場競賽中的失敗在這場悅目的競賽還沒有結束的時候,丁格來穀隊就服輸了,承認了全瑪格爾頓隊優越的本事。
同時呢,那位陌生人不停地吃著、喝著和談著。每逢有一種好手法表演出來的時候,他就用極其垂青和抬舉的態度對那位球員表示滿意和嘉許,使有關方麵不得不大為感激;而每逢接球或者擋球失敗的時候,他就把他個人的不滿向那注定遭殃的家夥發泄,大罵“啊,啊,笨貨!”、“油手”、“傻瓜”、“騙子”之類。這些叫喚似乎使周圍的人都認為,對於板球這種高貴的遊戲的全部技術和奧妙來說,他是一位最卓越的評判家。
“妙極了的遊戲打得不壞有幾下真妙。”賽球結束,雙方的球員都擠到帳篷裏的時候,陌生人說。
“你從前玩過吧,先生?”覺得他多嘴多舌很有趣的華德爾先生問。
“玩過!可不是嗎幾千次不是在這裏在西印度群島興奮的玩意兒費勁兒非常之費勁兒。”
“在那樣的天氣裏打起來倒有點熱呢!”匹克威克先生發表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