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前因後果(2 / 2)

“是誰?”她疑惑地問道。

“我聽見懷楊叫她甄月。”阿四冷冷地說,他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使勁地踩了好幾下。他終於把視線聚焦在了齊筱玉的臉上,此刻他要看她的反應。

她臉上的表情還是冷冷的,隻是怦怦的心跳加劇了。甄月,甄月,這個名字太熟悉了,這個名字從她出生起似乎就注定與她有著剪不斷的牽絆。她眨了眨眼,聲音裏充滿了疲倦,“你是說甄月出現在已經受了重傷了懷楊的身旁?”

“準確地說,她站在懷楊的對麵。當時懷楊滿身滿臉都是血,她卻隻是冷冷地站在那裏,那樣子就像在看一個與自己有著深仇大恨的人一樣……”他繼續說著,他之後的話讓齊筱玉如入雲端。他說完這些便離開了,什麼也不肯留下,即使齊筱玉反複追問他的電話號碼他也隻是搖了搖頭。

齊筱玉走在回家的路上,大腦昏昏沉沉地,她迷茫地睜著眼,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往哪裏走。她抬起右手,擦了擦額頭上滲出來的冷汗,在路邊的花壇邊坐了下來。她腦子裏反反複複響起的就是阿四的那幾句話,她知道自己的頭快要爆炸了,但她不能不想。

她看著馬路上的車輛來來往往,她盯著一輛鮮紅色的車子直到它遠離了自己的視線。她忽然想起來某年夏天她曾經擁有的一條鮮紅色連衣裙,懷楊說她穿上那條裙子的樣子很驚豔,就像夏夜裏的女神。她傻兮兮地把那條裙子藏在衣櫃裏,因為這是唯一一件得到懷楊讚美的衣飾。她又想起來懷楊有一天眼神無比專注地盯著她,說了一句無比神經質的話,他說:“筱玉啊,你將來做OL好不好?就是《東京愛情故事》裏麵赤名莉香那種。”她那時懶塌塌地看著懷楊,用一個碩大的嗬欠做了回應。從記憶中醒過來,她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太短暫,短到自己都覺得措手不及。

風在輕輕地撫弄著她的發絲,她已從高中時候的短發開始留長。她繼續靜靜地坐在花壇邊,無所適從。阿四的聲音不斷敲打著她大腦的所有神經,她終於不得不聯想那個夜裏的情景。按照阿四的說法,他親眼看到甄月從包裏取出一把防身用的小水果刀用力地刺進了懷楊的心髒,然後急匆匆地離開了。阿四本來打算立刻打電話叫救護車,可是上前查看時卻發現懷楊已經沒有呼吸,他被銳器刺傷的心髒早就不能跳動了。於是遲疑中的阿四隻能打電話給方冰,講述了所有目睹的情形。因此,方冰的手中又緊握著甄月的另一個致命的把柄,他偷偷找到甄月的父親,願意讓那幾個毆打懷楊的人做替罪羊,卻給出了另一個條件。甄月父親為了女兒隻能答應了,這就是為什麼毆打懷楊的人能夠逃過法律的製裁,這就是為什麼方冰的事業可以越做越大。齊筱玉緊閉著雙眼,她不願意相信自己最好的朋友殺死了自己深愛的男朋友。就算甄月從不知道齊筱玉與懷楊的戀情,甄月也不該這樣做的。齊筱玉低下頭,不再看那些來來往往的車輛,不再思索阿四說過的話,她已經有了決定。

四年前的回憶從來沒有模糊過,齊筱玉從床上坐了起來,打了個嗬欠。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涼白開,大口地喝著。手機響了,《卡農》。

電話那邊傳來Lisa的聲音,“筱玉,CICI寄到省紀委和媒體的幾段錄像引起了很大轟動。你選的時機還真好,中央正下文件說要加大力度打擊涉黑官員呢。不過……”她頓了一下,幽幽地說:“這樣甄月的父親很可能就永遠都不能翻身了。”CICI也就是顧亞寧口中的西西,那個已經死去的男人永遠都不可能想到她用手機拍到了他臨死時被人毆打的場景。他也想不到齊筱玉還找了另一個幫手分別拍到了方冰與甄月及其父親見麵的情形。

“那最好。”盡管剛喝完水,她的聲音還是很沙啞,她有些感冒,因為焦慮,因為沉重的心理負擔。她要讓一切都發展得和她的計劃一致,所以這幾日她幾乎都很難睡著。

“那個叫方冰的人已經放話說要找人追殺CICI了。”LISA有些擔心。

“沒什麼問題,CICI已經去新西蘭了,我給了她足夠的錢。”齊筱玉仰著身子躺在陽台的沙發椅上,心情正在一點點轉好,“方冰的落網也隻是時間問題。”

“那……你在他身邊是不是也安插了人?那個人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的。那個人已經消失了。”齊筱玉柔和地回答,因為阿四確實已經消失了,他幫助她完成了多年的心願,他為自己往日的夥伴報了仇,總算讓良心上有了點寬慰,於是可以心安理得地拿著齊筱玉給的前去國外定居了。

兩個月後,方冰已經被抓,甄月的父親被“雙規”之後判了刑。甄月目光呆滯地坐在空蕩蕩的別墅一層的時候,還以為一切都是在做夢。然後她也被戴上了手銬,因為她是雇凶殺害顧亞寧案件的嫌疑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