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切用真實說話(2 / 3)

火車將停時,所有的客人和東西都要湧向車門,潘先生一家的那條蛇就有點“尾大不掉”了。他用黑漆皮包做前鋒,胸腹部用力向前抵,居然進展到距車門隻兩個窗洞的地位。但是他的七歲的孩子還在距車門四個窗洞的地方,被擠在好些客人和座椅之間,一動不能動;兩臂一前一後,伸得很長,前後的牽引力都很大,似乎快要把胳臂拉了去的樣子。他急得直喊:“啊!我的胳臂!我的胳臂!”一些客人聽見了帶哭的喊聲,方才知道腰下擠著個孩子;留心一看,見他們四個人一串,手聯手牽著。一個客人嗬斥道:“趕快放手;要不然,把孩子拉做兩半了!”“怎麼的,孩子不抱在手裏!”又一個客人用鄙夷的聲氣自語,一方麵他仍注意在攫得向前行進的機會。(選自葉聖陶《潘先生在難中》)

跑馬廳屋頂上,風針上的金馬向著紅月亮撒開了四蹄。在那片大草地的四周泛濫著光的海,罪惡的海浪,慕爾堂浸在黑暗裏,跪著,在替這些下地獄的男女祈禱,大世界的塔尖拒絕了懺悔,驕傲地瞧著這位迂牧師,放射著一圈圈的燈光。

蔚藍的黃昏籠罩著全場,一隻saxophone正伸長了脖子,張著大嘴,嗚嗚地衝著他們嚷。當中那片光滑的地板上,飄動的裙子,飄動的袍角,精致的鞋跟,鞋跟,鞋跟,鞋跟,鞋跟。蓬鬆的頭發和男子的臉。男子的襯衫的白領和女子的笑臉。伸著的胳膊,翡翠墜子拖到肩上。整齊的圓桌子的隊伍,椅子卻是零亂的。暗角上站著白衣侍者。酒味,香水味,英腿蛋的氣味,煙味……獨身者坐在角隅裏拿黑咖啡刺激著自家兒的神經。

舞者:華爾茲的旋律繞著他們的腿,他們的腳站在華爾茲旋律上飄飄地,飄飄地。(選自穆時英《上海的狐步舞》)

大約是在課上到四十分鍾時,一隻母雞在一個男孩的腿旁停住了。它側著臉,反複地看著那個男孩因褲管有一個小洞而從裏麵露出的一塊白淨的皮膚。“這是什麼東西?”那雞想,在地上磨了磨喙,猛地一口,正對著那塊皮膚啄下去。那男孩“呀”的一聲驚叫,終於把勉強維持在安靜中的課堂徹底推入鬧哄哄的氣氛裏。

這時,溫幼菊犯了一個錯誤。她說:“還不趕快把雞趕出去!”她本來是對一個班幹部說的。但,她的話音未落,早已按捺不住的孩子們,立即全體站了起來。

下麵的情景是:孩子們桌上桌下,亂成一團,書本與掃帚之類的東西在空中亂舞;幾隻雞無落腳之處,驚叫不止,在空中亂飛;幾個女孩被雞爪撓破手背或臉,哇哇亂叫;企圖守住尊嚴的文教幹事以及外校校長們,雖然仍然坐著,但也都扭過身體,做了保護自己不被雞爪抓撓的姿勢;溫幼菊則捂住頭,麵朝黑板,不再看教室裏究竟是一番什麼樣的情景。(選自曹文軒《草房子》)

【技巧啟示】:抓住不同人的典型特征+有序描寫

編者按:聚焦到某一特定的場麵,或優美或緊張,在場麵感的指引下選擇適合自己使用的詞彙。

黃狗沒有立即撲上去,它要將它的凶狠醞釀到極致,直到奔流在每一寸血管裏。它要一口咬死這個居然欺騙了它的藍色精靈,對於戲弄它斷然不能容忍!它為它一時的沉湎而忘卻責任感到莫大的慚愧。

花光迷惑著它的雙眼,眼前的那個藍色精靈好像在變得虛幻不定。不能延宕了,不能了!它衝著她,光—般射去……

然而那藍色的精靈一忽兒消失了,山頂上便隻剩下了三條影子。那三條影子仿佛與它們的主人是一個整體,此時此刻,她的身體幹幹淨淨地流注到了那三條影子之中,從而使那三條影子變得長長的,並且散發著淡藍的生命氣息。

黃狗惶惑了片刻,便開始朝一條身影撲咬過去。

在陽光的折射下,茫眼前的大河上,竟然有無數的瑤在飄動。

茫軍將士驚愕萬分,一聲“呀”,如大風呼嘯而過。

那身影一忽閃就沒有了,黃狗隻好又去撲咬另一條身影。

朗朗白日之下,三條無身之影晃動在黃狗的眼球上。它撲咬著,撲咬著,撲咬著,從這個身影,到那個身影,再到另一個身影……它是光,光與影在野菊花的花叢裏追逐、回旋、翻騰、撕扯……

年輕的生命,澆灌著影子,影子便像這生命一樣令人讚歎。它們飄動在山坡上,像翅膀,像帆,像風車的篷,像河上的浪……

影子是無聲的。(選自曹文軒《大王書:黃琉璃》)

深更半夜,幸子獨自這樣閉著眼睛躺在被窩裏馳想著,想到小河邊上那些螢火蟲整夜無聲無息地明明滅滅、成千上萬在空中飛舞的時候,她就被導入一種難以言傳的浪漫心境,自己的靈魂仿佛離開了軀體,飛進了螢群,在水麵上升降飄浮……當她們追逐螢火蟲時,那條小河特別長,一直線地伸向遠方,沒有盡頭。河上架有許多小橋,她們通過小橋不時在兩岸間來回奔走……互相提醒著別掉進河裏……生怕被眼睛像螢火那樣閃爍的蛇咬了。跟隨她們一起去的菅野家六歲的男孩恝(jiá)助熟悉這一帶的地形,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飛快地到處奔跑。孩子的父親、菅野家的戶主耕助這天晚上充當向導,他怕孩子出亂子,不時“恝助、恝助”地高聲叫喚。那時,螢火蟲多得不計其數,誰都隨心所欲地說話。可是一行人都被螢火蟲吸引得七零八落,要是相互間不時時呼喚,擔心會在暗夜裏失散。不知何時,幸子隻和雪子兩人走在一起了。那時稍稍起了一點兒風,隻聽到河對岸悅子和妙子斷斷續續的呼應聲。隻要是孩子們的玩意兒,三姐妹中數妙子最活潑,身體最靈活,所以這種時候總讓她陪著悅子去玩兒。幸子的耳朵裏到現在還響著微風從河對岸送過來的呼應聲:“媽媽——,你在哪兒?”“我在這裏。”“阿姨呢?”“阿姨也在這裏。”“悅子捉到二十隻螢火蟲了。”“不要掉進河裏去呀。”(選自【日】古崎潤一郎《細雪》,儲元熹譯)

雨迅速越過水麵,像鞭子一樣掠過小船抽打在乘客的臉上。現在,他們完全濕透了,水從船邊溢進來時,再也無心抱怨。可是,沉默表示他們內心極度地恐懼,他們一個個抓緊船幫,腳踝沒在水裏,兩眼瞪著船夫的臉色尋找寬慰。兩個槳手頂著風頑強地劃著,船裏水的重量使他們的工作更加艱難。

芬克爾珀爾夫人雙眼緊閉,獨自輕聲吟誦《茵納斯弗利湖心島》,好像在念禱告文:

“我就會得到寧靜,它徐徐下降,從朝霧落到蟋蟀唱歌的地方……”

一個大浪頭向船首劈來,朗誦突然在汩汩的水聲和啜泣聲中停止。馬克斯韋爾的眼鏡在陰暗的光線中變得透明了,他淡灰色的眼睛充滿恐懼。他拚命抓緊柏斯的手,“我們是不是要沉了?”他尖叫道。

“不,不,”柏斯安慰說,“我們沒事。絕對安全。”

但他的聲音缺少說服力。小船吃水很深,非常危險——實際上,它看起來已不像一隻船而像一個澡盆。劃船者額頭上青筋突暴,拚出全力使船慢慢移動,槳幾乎要折斷了。小島仍然還有一百多碼遠。船夫意味深長地相互看了看,手中的槳停下了。其中一個對柏斯喊道:“我們怕它進水太多了,先生。”“我對你說過——我們下沉了。”馬克斯韋爾尖叫著將柏斯抓得更緊。“我不會遊泳!我會淹死的!別的船在哪兒?救命啊,救命!”

“你隻想救自己的命嗎?”柏斯憤怒地喊道,“女士們怎麼辦?”

就在此刻,船在他們腳下慢慢下沉,伴隨著其餘乘客發出的乞憐哭喊。可是不久,他們發現自己隻是在兩英尺深的水裏手腳亂舞,船幸運地被沙灘托住了。其他的船夫從岸上蹚水過來,將這隻船中較為年老體弱者背上岸。柏斯不得不背馬克斯韋爾,他在船下沉時雙手拚命地箍住柏斯的脖子,始終不肯鬆開。(選自【英】戴維·洛奇《小世界》,趙光育譯,本文有刪節)

【技巧啟示】:找出場麵感+刻畫細節

實例一2009年北京市中考作文題

題目:並沒有結束

要求:(1)將題目補充完整;(2)文體不限;(3)600字以上。

妙寫場麵之星級:並列式描寫場麵,注重描寫神態動作

唐僧師徒四人曆盡九九八十一難,終於取回真經,修成正果。回到長安以後,皇帝給他們接風洗塵,順便論功行賞,沒想到卻在慶功宴會上發生了爭執,因為他們都想要爭個頭功。

悟空急得臉比屁股還紅,從耳朵眼裏掏出金箍棒,晃一晃長三丈,往地下一戳,急赤白臉地道:“俺隻問一句,一路降妖捉怪,數誰功勞大!”一副舍我其誰的架勢。

豬八戒急忙嚼了幾口吞下嘴裏的美味,小聲嘟囔道:“俺老豬冒險探路,沒有功勞還沒有苦勞嗎?再說,你們誰沒有吃過我化的齋飯?辦事不能不講良心!”

沙和尚向來不愛多言多語,他走到中間,默默地脫下上衣,展示肩頭上厚厚的老繭——事實勝於雄辯。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唐僧:“師傅,你總得說句公道話啊!”

唐僧閉著眼,似乎根本沒聽見剛才眾人的吵鬧,隻是不停地撚動手裏的念珠,過了好久才慢慢說道:“徒兒們都不要爭了,取經成功都是為師我領導有方啊!”

孫悟空一聽,氣得從座位上一蹦三丈高,把頭上的吊燈碰得直晃。

豬八戒一聽,把剛吃到嘴裏的美味又吐到地上:“我呸!有一隻蒼蠅……”

沙和尚一聽,臉色鐵青,把上衣慢慢穿上,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大廳上一時變得鴉雀無聲,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成了烏眼雞。宴會仿佛變成了追悼會。

皇帝獨自喝幹了一杯酒,又獨自滿上,然後哈哈大笑,搖身一變顯出原形,卻原來是如來佛祖化身。

“剛才隻不過是對你們的一次考驗,算是第八十二難。你們麵對困難的時候能夠同仇敵愾一往無前,為什麼麵對這一點小小的榮譽就爭成這樣?看來修行並沒有結束,並且永遠不會結束,你們還需努力啊!”說罷,騰空而去。

師徒四人頓時都呆在那裏,個個羞愧難當。

實例二2007年福建省泉州市中考作文題

題目:勞動真快樂

要求:(1)文體自選;(2)不少於600字;(3)不得出現真實的人名、校名、地名。

妙寫場麵之星級:開門見山,巧用比喻,特寫鏡頭

清脆的下課鈴聲歡快地響起。“嘩”的一聲校園裏熱鬧了起來,同學們一窩蜂擁出了教室,差點擠垮了年邁的門框,途中還不忘來個“百米賽跑”,像離弦的箭衝向水龍頭。“運動健將”的封號果真名副其實,小東在少得可憐的水龍頭前為我班占了“一席之地”。我看著旁邊因輸了“比賽”而隻能愣在一旁眼巴巴地望著的隔壁班同學,不禁心裏偷樂。

同學們都將各自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瞧,小明“蹭蹭蹭”就爬到高處,利索有序地擦著窗玻璃,活脫脫一隻剛出山的小猴子,不愧為我班的“美猴王”。高個子小龍則拿著大掃帚起勁地破壞可惡的蜘蛛網,頭上還戴著個極有“創意”的紙帽子,可以與正義的“蜘蛛俠”媲美。身為班長的我,當然沒有理由袖手旁觀,除了做好手頭的任務,還要顧及各“部門”工作,嚴格把關。“這裏還有汙漬”,我故意板著臉,“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我行使著班長的特權,心情無比舒暢,看到大家一絲不苟地“工作”,我便放心地去執行自己的“任務”了。

最頭疼的要數給牆壁“洗臉”了。“粉刺”、“黑頭”還真是一應俱全,這牆壁,長年累月地服務於我們,使得原本白色的麵孔蒼老不堪,我們便帶著感激之情做起了“美容小護士”。這工作還真艱巨,由於使用膠水太多,牆上的紙片固執地堅守陣地,我們絞盡腦汁地想著攻克它的辦法。就在這時,“啪”的一聲,一桶水濺濕了牆壁,我火冒三丈,正想訓斥“凶手”,“可以了,可以了!”一聲驚呼吸引了我,原來,小紅試著去擦牆壁,紙張卻意外聽話地一齊脫落,“凶手”頓時變為了“功臣”。破解了這一難關,為牆壁美容當然變得輕而易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