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天亮要做的那件事情,吳癡不知計劃了多久,現在終於下定決心,因為再不做就來不及了。為此吳癡一想起來就焦慮的不行,索性早早的睡覺,養足精神。誰料胖子的奪命連環call如此生猛有力,硬生生的揪著他的耳朵,把他從被窩裏提溜了出來。要是按照以前情況,老子不罵你你就賺了還指望老子去酒吧給你解圍,一邊玩蛋去。但是這次不一樣,明天的事情還指著胖子呢,算了,這就叫成也胖子,敗也胖子。
吳癡沒有開燈,今晚的月光異常的明亮,吳癡望著窗外淡淡的碎銀似的月光,還有月光下學校食堂的明亮輪廓,竟然有些發呆。借著這月光吳癡把那件白襯衫套在身上,穿上舊的有些發白了的牛仔短褲,至於鞋子呢,算啦,又不是去泡妹子,吳癡踏著這雙四年前花六塊錢買的藍色膠底拖鞋出了門。
樓道裏黑乎乎的,沒有一絲亮光。整幢樓都空蕩蕩的像浸泡在海底的墳墓。宿舍樓何時這樣安靜過?就在幾天前隔壁宿舍還發神經的半夜裏用音響放搖滾歌,吳癡以前跟他們發生過不少的衝突,甚至還偷偷的往他們宿舍扔過灌了尿的無蓋礦泉水瓶。到現在連他們也搬走了。整棟樓裏也大概沒幾個人了。
大四下學期時,宿舍裏有女朋友的基本上都搬出去了,沒女朋友的找到工作的也都搬走了,吳癡的宿舍就剩下他跟胖子兩個人。原先在酒吧打工時吳癡在外麵住過一段時間,但下崗之後就又回到了學校。本來吳癡還在猶豫,自己存的兩千塊錢是用來租房子呢還是買個手機,畢竟諾基亞都成老古董了,雖然身子骨還挺硬朗。但是吳癡有求於胖子,於是兩千塊錢被胖子趁火打劫般的借了過去。這一下也不用猶豫了,吳癡想還是結結實實的睡宿舍吧。但是宿舍已經封樓了,樓管大媽也來催了幾次。吳癡跟胖子還不想露宿街頭,於是拿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咬牙當了釘子戶。樓管大媽無奈,趁他倆不外出就在大門上掛上了大鎖。吳癡跟胖子回來,麵對著冰冷的鐵鎖,一頓咬牙切齒。俗話說得好,戲子無情,學校無義。一不給交學費了,立馬就讓你卷著鋪蓋麻溜滾蛋,翻臉比翻書還快。
吳癡來到一樓走廊左側的防盜窗前,拿鑰匙投開防盜窗上的鎖,打開窗戶跳了出去。
原來宿舍樓一樓的一扇防盜窗可以被拉開,學校發現了這個漏洞就在防盜窗的中間焊了兩個門鼻掛了把大鎖。吳癡把原先的那把鎖鋸了,然後自己買了一把鎖換上,從此之後吳癡就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時出入宿舍樓了。為此吳癡還跟胖子打過一個賭,看誰能在淩晨三點的時候進宿舍樓。約定,誰能進來誰就贏,如果都能進來那麼誰先到誰就贏,賭金一人兩百塊錢,由第三方保管(所謂的第三方就是宿舍裏那群無聊到想看兩個更加無聊的人打一個無聊到令人發指的賭的那群人)。當然裁判也是這些第三方們。為了公平起見,打賭那天晚上吳癡跟胖子兩人一起在學校外麵的一家網吧上網,大家說好到三點的時候再行動。兩點半的時候胖子跟吳癡說他要去廁所蹲大號,要吳癡等著他,還說如果吳癡不等他先回去了贏了也不算數。於是癡呆的吳癡開始了他漫長的等待。
三點的時候見胖子還不回來吳癡想這小子不會便秘了吧,鑒於胖子同學經常在宿舍放臭屁的表現,也不是不可能。又過了十分鍾,吳癡終於坐不住了,就到廁所裏找胖子,喊了半天也沒人搭理,正在這時他聽到廁所裏好像還有故意壓低的喘息聲。吳癡想原來這胖子想耍賴,躲在廁所裏不肯出來,就決定嚇乎胖子一下。吳癡捏著鼻子猛地拉開了隔間的門喊道:"死胖子還躲?!"。沒想到門一拉開裏麵傳出了一聲女人的尖叫,吳癡沒有心理準備被嚇了一大跳,腳底一滑差點跌尿池裏。借著昏暗的燈光,吳癡認出隔間裏的女孩是網吧前台的服務員小蘭,旁邊還有一個正在提褲子的男人,那男人一看吳癡"嗷吼"一聲連褲子都不穿了就跑出來追打吳癡,吳癡叫苦不迭拔腿就往外跑。這下才明白,自己當了半個小時吳邪的兄弟——天真。
吳癡跑到宿舍時看到整幢宿舍樓燈火通明,許多人也不睡覺趴在窗台上抽煙、看熱鬧。胖子在一樓用力拍打著樓管室的窗戶,樓管大媽還真跟胖子杠上了,就不給他開門,胖子大怒,拿腳把一樓的防盜門踹的嘩嘩響,揚言要用自己那兩隻汗腳踏平宿舍樓,活埋你們這群烏龜王八蛋。一群人坐在窗戶上幸災樂禍的給胖子鼓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