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風情萬種。
蘭花是蘭科植物的泛稱,蘭科是個大家屬。
蘭科有700屬,2萬多種,是被子植物中僅次於菊科的亞軍。同時,在單子葉植物中,蘭花被認為是蟲媒傳粉的最高級類型。為了與形形色色的昆蟲傳粉相適應,蘭科植物花朵形態的變化,是極令人動情的:3枚花瓣中的1枚演化成了唇瓣,位於花朵的下方,為專心傳粉的蟲作起落的台階;另2枚花瓣與3枚萼片優雅地張開,以不妨礙昆蟲的工作。蘭科植物的雌雄蕊合生成蕊柱,上為花粉塊,下為柱頭穴。
中國人最熟知的蘭科花卉是春蘭屬的春蘭、蕙蘭、墨蘭等,花朵不大,色彩淡雅,開花時卻幽香陣陣絲絲不絕,蘭花之香稱為“天下第一香”,詩人則譽之為“香祖”。
也許,更多的蘭花是在人跡罕至的深山野嶺開的。
隨著人類愈來愈隨心所欲的地理發現和資源開發,就連植物的隱姓埋名也變得格外艱難了。一些珍奇蘭花被發現,發現之後當然是被人占有,然後是旅遊熱,喧囂與汙濁一起湧進山澗深穀,人發現美就是為了踐踏美。
世界上最著名的觀賞蘭花有卡特蘭、兜蘭、石斛蘭、蝴蝶蘭。卡特蘭原產於熱帶,唇瓣長在喇叭形口部呈波浪狀,如一條美麗的長筒裙,兩側的花瓣大而舒展,花朵直徑達10厘米,素有“夢幻之花”的美稱。硬葉兜蘭的葉似劍麻,杆似荷梗,高高舉起的花瓣成兜囊狀,花形奇特無比。蝴蝶蘭唇瓣3裂,中裂片前端分裂成兩個長須,兩側花瓣寬闊,似振翅欲飛的蝴蝶。石斛蘭的花瓣白色帶紫,輕盈灑脫。獨花蘭為中國特有的珍稀野生植物,如仙如魅,初見之下,人以為不是真的。
姿態就是風情。
正是蘭花為了傳粉而做出的適應性變化,使蘭花姿態獨具風情萬種。不過尚有8000種蘭花並不分泌花蜜,它們借助擬態或別的本領吸引昆蟲傳粉,或許這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弄假成真的生命頌歌。如眉蘭與錘蘭,不僅在外形上模擬傳粉昆蟲的雌性配偶,而且能散發出類似的性信息素,使雄蟲紛至遝來與其交配,達到異花授粉之目的。有植物學家對我說:“這是美妙的勾引。”
當1億多年前地球上有了森林然後又有了有花植物,人類方始出現,人類學家說,原始人類之際人是最幸運的,他們真是生活在綠蔭覆蓋、色彩紛呈的百花叢中。
打獵和采集的路上,最早的人類認識了最早的花與果。因為果實可以吃,那時的人看見花便也雀躍,等著它們結果,也有拾起地上的花瓣放到嘴裏咀嚼的,刺槐花至今還有人摘食,何況老祖宗?
總之,在森林的庇護下,人類與花的關係實在是千絲萬縷的,約略言之,便是從初期的食用與醫藥治病,發展到後來的精神和文化的密切相關。
如果沒有花,人類走過的道路上將會失去多少芬芳與光彩?
法國人用850萬朵玫瑰花瓣方能提煉出1千克純自然香料的香精,而正宗的巴黎香水不過是幾滴玫瑰香精而已。
對草木花卉的栽培、利用和記載,在中國是源遠流長的。“神農遍嚐百草”,應該說是史前文明中一個時代的總結,神農是集大成者。屈原的《離騷》盡寫草木,戰國時代人們對草木的了解可想而知。宋人吳仁傑對屈原筆下的花草加以分類注解,寫成《離騷草木疏》,這又是十分了得的事情。從此《離騷》便被視為本草學的發軔之作(《中國藥學史》,薛愚主編)。《神農本草經》是第一部係統載錄植物成藥的書,收錄365種,均為花卉草藥,有研究者認為該書成書於西漢末年即公元前1世紀。《神農本草經》之後至今兩千多年間,大約因為中醫中藥是中國人長期以來唯一的祛傷療病的醫藥之故,曆代都有本草書修訂再版。到明代李時珍寫《本草綱目》時已有1892種,植物藥達千種以上,不少是以花入藥的。到今天中藥典籍當首推《中藥大辭典》(上海科技版)。
中國古典文學中,花的入詩入文更是屢見不鮮。歐陽修的《洛陽牡丹譜》、劉頒的《芍藥譜》、劉蒙的《菊譜》以及明代王象晉的《群芳譜》等均傳誦一時。到清代康熙皇帝曾組織瀚墨文士又編寫擴充而成《廣群芳譜》。
總有一些野生花木生長在人跡罕至的高山峻嶺中,遠離《群芳譜》。
雲南山區的杜鵑花中有一種杜鵑樹為大喬木,高達25米,主幹直徑2米以上,人稱大樹杜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