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神聖的守望,以森林的名義(1)(3 / 3)

20年間,外國侵略者伐盡並拉走了滿洲裏至綏芬河鐵路沿線,50千米範圍內的全部原始森林。

日本始終是我國森林資源的垂涎者,也是最殘酷的掠奪者。

日俄戰爭之後,戰敗的俄國把經營南滿鐵路、安奉鐵路以及在鴨綠江右岸伐中國之木的“權利”讓給了日本。30年中,日本人把鐵路兩側50千米以內的森林統統砍光,有的地段超過100千米。

翻撿舊書,發現“中日合資”大有年頭,清朝末年即有中日合辦的鴨綠江采木公司,掠走的木材無法計數。九一八事變以後,東北被侵占的14年間,日本共掠奪木材6400萬立方米,約為東北林區當時蓄積量的2%,采伐麵積達400萬公頃!

1949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帝國主義夾著尾巴逃跑了”,百廢待興的建設需要木材,這是無可指責的。但,至少三次大規模的亂砍濫伐,卻是教訓巨大,計有“大躍進”砍樹煉鋼、農業學大寨運動中一些地區毀林毀草種糧食,以及1980年前後“要想富上山去砍樹”的濫伐狂潮。從某種意義上說,為了金錢、為了個人富裕的偷伐之風至今未絕,並且已經加進了權力腐敗的因素,其後果更嚴重,影響更惡劣。

這是我們中國人自己的事情了,20世紀50年代以後濫伐森林破壞環境的罪孽及其後果隻能由中國人、中國的子孫後代來承擔了!

簡言之,那就是愈演愈烈的水土流失、大麵積的荒漠化、年年大旱、年年洪荒……

以天府之國四川省為例:

四川全省在20世紀50年代初森林覆蓋率為19%以上,1958年燒木頭大煉鋼鐵之後到1962年,覆蓋率下降到9%。對四川盆地的宜賓、涪陵、萬縣3個地區19個山區縣的調查表明:1975年森林麵積較1949年減少了1200萬畝以上,森林覆蓋率從30%下降到10%。

雲南省西雙版納州的猛臘、景洪、猛海三縣,1959年尚有原始森林1074萬畝,1973年為977萬畝,1980年又減為810萬畝。1959年至1973年的14年間每年毀林6.9萬畝;1973年至1980年的7年中,每年毀林23.8萬畝。照這樣的速度砍下去,從現在算起的30年後,西雙版納寶貴的原始熱帶雨林將蕩然無存。

簡略地回顧中國森林的曆程,我們已經看見了,在漫長的農業社會這一曆史時期中,木材幾乎就是一切,直到工業革命前夕,木製的機械比如風車和馬車,仍然是這個緩慢地前進著的時代的象征。在以後的突飛猛進的歲月裏,人類仍然離不開森林,或者說擁有森林和木材仍然是財富的象征。但,把森林作為地球陸地上最大、最完整並且與人類家園休戚相關的生態係統來看待——這一根本性的視角轉換,卻是遲至20世紀的事情了。

當我們呼喚“伐木者,醒來!”時,這個世界上,尤其是中國,森林已經所剩無幾了。

據1993年第四次中國森林資源清查,我國現有森林麵積20.6億畝,森林覆蓋率13.92%,活立木蓄積量117.8億立方米。分別比第三次1988年的清查時有林地麵積增加803萬畝,森林覆蓋率增加0.94%,活立木蓄積量增加4.09億立方米。筆者曾經為此寫過,這是很不容易的艱難的增長,森林麵積和森林蓄積量長期下降的趨勢得以扭轉。

但,使我不解的是,我采訪過的西北、西南那麼多的林業局、森工企業都瀕臨困境,發不出工資是常有的。我在榆林地區走訪的一個曾經建設得規模如此宏大、為榆林的治沙造林作出了貢獻的苗圃,不得不把大門關上了,已經無以為繼了,留下一隻狗把門。工程師和職工們都在苗圃中的零星地塊上種地,“為了活命弄一點吃的”。祁連山的老護林員,則從農村的老家背著幹糧上山護林,他們的感歎是:“我們這代人死了,還有人護林嗎?”

森工企業的危機便是森林的危機。從眼下來說,是20世紀80年代開始的用材林可采資源即成過熟林的危機;從稍稍長遠一點去看,是必將或者說已經影響到了中國整個森林的保持和發展的危機。

我國用材林中的成過熟林不含西藏、台灣,還剩下19.62億立方米,略去不可采的部分,按目前公布的國有林區每年消耗森林蓄積1,5億立方米計,則隻能維持10年左右了。

一種不是臆測的實際的而又讓人痛心的現象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