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可以大聲地問了:
誰在汙染生存空間?
誰在謀害大地母親?
結論是毋庸置疑的:是人!
我們正處在被不斷地懲罰之中。
但,最後的宣判還沒有到來。
湯因比在《人類和大地母親》中說:
未來很黑暗,它的可能性多得無窮無盡,因此無法從過去而推知,無疑過去發生的事可能重演,如果條件相同。但是,過去發生的事卻不一定重現,這不過是無數、多半為無法預見的可能性之一,因為人不知它的先例。人類在以往200年間對生命層獲得的權力是史無前例的,在如此紛亂的情況下,肯定可以提出一個假設:人,大地母親的孩子,不會在謀害母親的罪行中幸免於難。
地球需要愛,地球需要和平。
在人類的愛的撫慰之下,在和平的祥和氛圍中,人類仍有可能將很黑暗的未來,改寫成雖然多災多難但還是可以持續的未來。因而,這就需要今天地球上的53億人一起舉起雙手發出共同的呼聲:
反對汙染!
反對戰爭!
救救孩子!
珍愛地球!
旋晃的,顛搖的,給了人類土地、空氣、陽光和水的地球啊,請寬恕我們。
我們的土地的現狀,已經容不得我們再有任何的猶豫了。
內蒙古阿拉善盟,僅1996年就經曆了3次沙暴。自1993年以來,這裏的草場和耕地年年為沙暴所襲擊,1993年、1994年、1995年的沙暴使阿拉善盟僅存的9萬平方千米的草場受災,重災區的草場地表被刮走10厘米厚,全部受災麵積為24萬平方千米。
越來越頻繁的沙暴所發出的信息是令人無法心安的:阿拉善盟及其周邊的生態環境已極為惡劣,阿拉善盟的沙漠化進程已明明白白地開始,沙漠再一次以堅定的步伐向人類的土地和家園挺進。
阿拉善盟,總麵積為27萬平方千米,那裏的草地、牛羊曾經綠得、肥美得醉人,而現在,僅僅三四十年之後,人們不得不麵對這樣的現實:相當於國土總麵積1/36的阿拉善盟還能經得住幾次沙暴?阿拉善盟會不會在21世紀初葉的某年某月更名為阿拉善沙地?
阿拉善左旗,1950年時僅50萬頭牲畜,那時草也茂盛牛羊也肥美。隨著牲畜數量的不斷翻番,直到“天上星星多,不如公社的羊兒多”,超過環境承載量之後,草場退化,沙化開始,沙漠緊逼。沙化的土地無法蓄水,也不再長草,惡性循環由此開始。
在這一循環的起點上頤指氣使的是人。
在這一循環的終點上惶然喪家的也是人。
為了牧民的生存,阿拉善盟開始了一次大規模的遷徙,一個叫孿井灘的17萬畝的新墾區,一年中接收了600多戶兩千餘因失去牧場和羊群而改做農人的牧民。
他們不得不流落他鄉。
還會有更多的阿拉善人步他們的後塵。
他們回望家園了嗎?
他們的血管裏洋溢著的祖輩相傳的遊牧的激情,凝固了,他們手中的馬鞭和羊鞭,將要埋在沙地中,或者進入博物館。他們常常回望故裏,對陌生人或者在心裏對自己說,那斷垣本來是家,家門口便是草原。一眼望不到邊的草原啊,薄暮時分的炊煙啊,你已經飄散了,你還能飄回來嗎?
不遠處就是賀蘭山了。
一向被視為阻擋沙漠的綠色屏障的賀蘭山,如今,在它的西北部,騰格裏沙漠前沿推進的沙丘已經悄然無聲地爬上山坡。
賀蘭山的守林人說:沙漠湧到腳下了!
沙漠如果翻過賀蘭山,那就是直逼塞外江南寧夏平原了。
製止阿拉善盟沙漠化的有效措施便是種樹:前些年飛播的50萬畝林地已經成功地發揮了固沙的作用,是阿拉善盟的希望所在。
沙拐棗,阿拉善人最喜歡的一種植物。
它能以長出植物高度15倍的發達根係,絆留住推進的沙丘。
為什麼不再種樹了呢?
“沒有錢!”
“其實飛播1畝林子的成本也就是10元錢。”
10元錢,在今日中國的有些人眼裏,那算錢嗎?
可是,它卻相當於阿拉善的1畝新綠,一片希望和生機。
沙漠離我們多遠?
讓我們從1996年回首,跨過1995年,1994年4月6日,蘭州市。
土黃色的沙塵綿綿不絕於天地之間,蘭州市民突然陷入了昏暗之中,能見度降低,汽車不得不在白天開燈行駛,市內交通受阻,蘭州機場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