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遠古的足音,回想創世紀(15)(2 / 3)

以後的2000年中,亞裏士多德的想象一直被人以各種語言重複著,或者加以引申,到自然界中去驗證還是更後來的事情。大型的鳥會遷徙的說法普遍被人接受之後,那些小鳥怎麼可能憑借著小小的翅膀長途跋涉於浩茫雲海呢?有歐洲的博物學家因而推想認為:小鳥的遷徙如果是不可避免的,那就是騎在大鳥的背上漂洋過海的。直到1703年有一個自稱“頗有學識並十分敬神”的英國人寫文章說:鳥類花60天時間飛到月亮上,因為找不到食物而又無力飛返便進入冬眠。

人們可以接受很多怪誕而美麗的想象,因為至少可以把這些後來證明為不可能的一切,歸入神話、童話一類,況且總有一些智者的所思所想成了鴻蒙初開的裏程碑。但鳥類冬眠之說——無論是在月球還是在地球——卻被人們埋葬了整整一個多世紀。直到1946年12月,美國人艾德蒙·傑加博士和他的兩個同伴在加州南部山中的一個深峽穀內發現一隻小型鴟蜷縮在岩石裂縫中,先是以為它已經死了,但它卻用一隻眼睛對博士眨動了一下。這是在表示小型鴟還活著,而且就這樣過冬。以後一連四個冬季,他們繼續追蹤、觀察這隻鳥的結果是,它確實睡著了,睡得迷迷糊糊,有一個冬季連續88天紋絲不動。

當春天到來,小型鴟醒了飛走了。

對夜鶯和雨燕的觀察也表明,冬季是它們不再活潑的季節,它們變得呆笨,喜歡蟄伏,大多數麻雀也是如此,但這一切是不是真正的鳥類的冬眠,還有待進一步證實。

無論如何,遷徙的鳥總是更有吸引力的:它們為什麼要遠渡重洋、飛越高山?它們是怎麼選擇飛行路線的?它們的測航定向是怎樣完成的?它們中的全部都能在明年回來嗎?等等。

人類不得不永遠在尋找答案。

人類不得不承認,在開始時提出的問題至今仍然是問題,比如:候鳥每年都準確無誤地大量地沿著空中的路線遷徙,這路線是誰又是怎樣給定的?

有一定的證據,更多的時候還隻是想象,鳥類主要是利用視覺來辨別方向和位置的。從以河穀、山峰等可見的陸地標誌,到吉士達夫·克蘭默的鳥類可能以太陽作為指南針的測試及理論,反而使候鳥的神秘有增無減。

全世界的鳥類中超過1/3的鳥都會從事距離不等的遷徙,其總數在100億隻以上。我們人類寄居的這個星球之所以在春秋兩季顯得特別有活力而且生動,是離不開這100億隻鳥類的來來去去的。鳥類的遷徙從地域特點看,北半球尤為明顯,當大片的土地由冰雪嚴寒覆蓋,歐洲、亞洲及北美洲的許多鳥類會飛越赤道,深入非洲、南美洲過冬。南半球的各種海鳥中也有幾種鳥會飛越赤道,深入北半球海域。威爾遜海燕在每年的6月至8月便離開南極洲邊緣的聚居地,向北遠飛到紐芬蘭島沿岸,搜尋食料;南大西洋的一種大鸌也在差不多的時間裏,飛往格陵蘭海域;澳洲短尾鸌每年由巴斯海峽北上,越過日本,前往白令海,然後經北美洲西海岸飛回,全程是一個幾千千米的大圈子。

飛著這樣一個大圈子的澳洲短尾鸌是數以百萬計的浩浩蕩蕩的候鳥的集團軍,它是怎樣組織指揮的?它是如何協調行動的?一切都無從說清楚,明明白白的是到了11月下旬的同一個黃昏,秋天的夕陽淡淡地照耀著巴斯海峽時,幾百萬隻短尾鸌同時出現在它們歸居的上空,然後同時降落在同一組小島上。

目睹此情此景的一個鳥類學家說:

這時候,我想到的是神而不是達爾文,我隻能目瞪口呆!

當我們麵對著候鳥的大規模、大範圍遷徙做出種種研究、猜測的時候,有一個沉重的話題始終影響著人們的思維方向——為什麼有那麼多的鳥類如同命中注定的一樣,必須從事它們一生中最危險的年年如此的飛行?它們是為了食料和環境不能不如此呢,還是受某種人類尚無法想象的神秘力量的驅動?

對於候鳥來說,它們最大的損失不是異類的捕獵和拚殺,而是每一次遷徙途中喪生的數以億計的同類,這是一些永遠無法到達目的地的翅膀,但這絲毫也不會影響更多活著的候鳥繼續振翅前進。嚴格地說,人類沒有資格評論候鳥的遷徙,因為人類從未有過如此之眾如此之遙的種群遷徙活動,所謂顛沛流離的艱難程度根本無法與候鳥相比。人們也無法確切地知道,候鳥把握雲層活動的“氣象眼”還有多少神奇的功能,比如對於氣壓、濕度、溫度和風向的敏感度,以及預知遷徙途中的氣候變化等。遷徙之途當然不僅是勞累艱辛而且多災多難,大風可能一夜之間把候鳥們吹到很遠的海上,濃霧也會使航向選擇發生混亂,尤其是晚上,候鳥往往被光源吸引,撞向燈塔或群樓。颶風最盛的季節,恰恰是許多小型鳥類秋季遷入西印度群島時期,一場颶風能把海鳥從它熟悉的海麵刮到3200千米之外,或者筋疲力盡而死亡,或者跌落在一處陌生的海濱流浪。這一次災難所損失的可能是幾百萬隻鳥的生命,但它們在颶風過後依然前仆後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