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起故作受傷狀稍稍捂住心口,“當真是最毒婦人心呢。”
蘇己倚靠在樹上,呼吸逐漸恢複平緩,秋日的涼風習過麵頰,感到很舒服,似乎方才的餘溫在漸漸褪去。
她曉得容起這麼做是在防止被那些人發現,可要她不話有無數種方法,作甚非要……想起又是好一陣窘迫。
待蘇己腦子清醒過來,才想起正事,趕忙收起劍,謂然:“方才那是花妙一,她的主人定然就是張遠,我在茅廬裏發現了打鬥痕跡,應該有兩批人來過,可她此刻出現卻有不對勁,莫非上麵兩批裏麵並沒有他們的人?紅豆上有芙婉的氣息,那個方向是都城南陽,她應該是被木阮飛的人帶走的,暫且安全。”
“未必。”容起手中撚著一片樹葉,深邃的墨眸中波瀾不驚,身上的清香順著風浪再次飄到蘇己鼻口,聞著使她浮躁的心立馬安詳了下來。
“新帝繼位,底下未免有人存了二心。”
經容起這麼一點,蘇己倒是想起一個人來,是陳國三皇子木葉霖。此人忌憚皇位已久,先帝被殘念“嚇死”恐怕就是他做的手腳,否則蘇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夠相信堂堂一個皇帝,手上沾了無數鮮血,會被一個紅色影子嚇到七竅流血?出去未免令人笑掉大牙。
不過這隻是蘇己的猜測,並無證據可言,卻也與事實無二了。
二人會意一眼,皆無回去之意。既然花妙一已經知道紅豆的暗示,時間便容不得他們再作滯留,容起命重明鳥先回客棧通知殘念。
同為都城,卻截然不同,許是所處荒漠地帶的緣故又遇先帝駕崩,長涇的繁華昌榮是南陽完全不能比的。
蘇己嗅著微弱的藥味一路拾起紅豆,以避免花妙一等人再尋來,即便曉得這是遲早的事情,卻也覺能拖上一會是一會。
突然,紅豆沒了,蘇己向周遭一探,確實沒了。
抬眸正是陳國皇宮麵前,旁邊一張皇榜醒目,蘇己按耐不住心中好奇走近。
是宮裏不安寧,木阮飛在召人捉鬼,蘇己狡黠暗笑,捉鬼抓妖可不就是她的本職麼。一時激動,直接伸手將皇榜撕了下來。
彼時走來幾個官兵,麵帶鄙夷和猜忌地朝他二人看了許久,肅然問道:“你們是來捉鬼的?”
蘇己正了正衣襟,挺胸謂然:“正是。”
“三個人?”
是以一愣,他們分明是兩個人,回首卻見一身素衣的納蘭媛正色眯眯地衝著容起癡笑,後者不予理會。
“她……”蘇己正欲回絕,卻被納蘭媛搶先一句道:“沒錯,我們是一起的。”
幾個官兵咬耳朵討論了一番,其中一人對著蘇己道:“隨我來。”
蘇己在外總是習慣著一襲男裝,卻屬文弱公子樣,方才拾了一路紅豆更是風塵仆仆,若道她能捉妖,實在令人咋舌。
將三人領入一個“蘭亭院”中,官兵道是去報給上頭,令他們在此侯著。
適才蘇己想到木阮飛是見過她的,如此定然認得出她,趁著納蘭媛一心都在容起身上,蘇己搖身一變,一襲白衣化作深色道袍,麵上除了多出兩撇胡子外幾乎沒有差別,腰間的佩劍變成長尾拂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