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念又是端了些飯菜,徑直為尹智送去,炸然匆匆跑下來,蘇己預感一絲不妙,殘念道:“房裏沒有人。”
從方才至今他們三人都坐在這裏,不可能沒看到一個大活人走出去,那便明……
窗是開著的,微微沾了血跡。
殘念已為尹智換上了新衣,不該沾染血漬,莫不是他傷口開裂,蘇己眸子一眯,隱隱看到一個青色身影在街上跌跌撞撞。
殘念擋住了尹智去路,回首亦有蘇己。
瞳孔之中的紅血絲清晰可見,尹智眸子微微一暗,淡淡啟口:“讓我走。”
“眼下你去的是軍營方向,你要作甚?”
尹智受了傷不宜亂動,是以又被殘念拖回了客棧,幽怨地看著眼前三人,不知心中作何,道:“三日前,就在他們將我扔進井中後,我隱約聽到他們在,張遠要殺了婉兒嫁禍到阿柯身上,然後……對了,他們暫且還沒有找到婉兒……”
未待其言盡,蘇己便打斷道:“簡柯是張遠的親兒子,為何要嫁禍於他?如此陳國便會與他為敵,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尹智一愣,無可置信地看著蘇己,轉而又掃過殘念和容起的臉頰,“阿柯怎麼會是張遠的兒子?他是逝去前太子的血脈啊,是誰在造謠阿柯的身世?”
消息是殘念的,蘇己也並未懷疑過,如此一問,倒確實有些問題,蘇己看向殘念。後者趕忙澄清:“這是我夜間潛入張遠臥房,催眠後他親自出來的。”
“魔族的催眠術,按理對一個凡人使用並不會出錯……”蘇己自言喃喃,“你使用過幾回?”
殘念羞愧地埋下頭,輕聲回答:“這是第一次。”
如此如此,想必是殘念被張遠那隻老狐狸給糊弄了,蘇己恨鐵不成鋼地歎口氣,“那他這些年的潛伏莫非是想自己當皇帝?”
“我聽到陳國,張遠是十多年前陳國派來汴國的臥底。”
這般便通了,近日陳國新帝木阮飛剛剛登基,與婉兒走得較近,張遠唯恐因一個女人毀了陳國江山,所以欲以簡柯之名殺了芙婉以激起木阮飛對汴國的憤怒和仇恨,化悲痛為力量,振興陳國。
因尹智、簡柯、芙婉三人之間特殊的關係,旁人是不會質疑的,愣是簡柯如何解釋也比不上自己人的一句話來得可信。
蘇己道然:“簡柯是個聰明人,適才遇到時的反應便證明他並非什麼都不知道,想來也該是在尋找時機。”
“可如今也不知婉兒身在何方……”尹智麵上蒼白得看不出一點血色。
“今夜我再去探探。”蘇己從容不迫地飲下一口酒。
聞言,容起手一頓,略顯不滿道:“為何總是入夜行動?”
後者輕輕一咳,稍有窘迫。
“月黑風高,才好行事嘛。”
其實不然,隻是白日裏翻牆偷窺什麼的於蘇己而言有些個心虛。
並未入夜,蘇己便獨自去了趟懷稅茅廬,踏入的第一步便撲麵嗅到一股藥味。爐子裏還有未煮熟的湯藥,地上鋪著幹癟的藥草,桌椅上遺留著血漬,還有打鬥的痕跡,可見芙婉離開前是匆匆忙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