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照你這麼說來,這雪舞豈不是已臻至化境?”許世然搖著扇子,撚著酒盅,笑看著他。
“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夏侯影不禁皺起眉來:“真不明白!一個女子,又是如此小小年紀,哪來的窺破世間、看淡紅塵的心態呢?”
“夏侯,這你就不懂了!”許世然搖扇為他解疑道:“這各人內心修為,無關年齡大小,而是經曆多少的問題。這個雪舞,年齡雖小,經曆卻必然不少。她之所以會變成這般,可能經曆過什麼大突變,而此事定是非一般人可承受的!因而,她才蛻變成今日的雪舞。”
“突變?”夏侯影單手撐著下頷,似乎在想著什麼。忽然他開口道:“有幾種可能,一是她滿門被滅,家破人亡,悲傷過度,使她看淡一切,變成了現在的雪舞。”
“夏侯,你這可說不通啊!”許世然搖著扇子,搖頭笑道:“若真如你所言,那她應該是變成冷血無情的魔女,就算不殺戮江湖,也定會變得極其冷漠,又怎會出現在青樓這種地方呢?”
“那就是第二種,被愛人所棄,傷心欲絕,看透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心死的她,便再無絲毫人的情感——已至無悲無喜。”夏侯影點著頭繼續分析著。
“嗬嗬!夏侯,你也太能想了吧?”許世然真服了他了,再次推翻的想象:“她要是真是被情所傷,那也應該是因愛成恨。再說,這樣超然的女子,你認為什麼樣的男子能讓她傾心以許?”
“酒公子,一定是酒公子。”夏侯影突然拍了下桌子:“一個女子,不惜自毀清譽,投身青樓,夜夜笙歌,供男人消遣。除了這位高深莫測的酒公子,誰還有本事讓這樣的女子甘心屈服?”
“就算雪舞是酒公子的人,可也不一定就說明他們是男女關係啊!”許世然側身靠近他,低聲對他說:“雪舞在天音閣的身份,絕不比酒公子低。據密風樓所探查到的消息,這雪舞雖是酒公子派出的,可是這酒公子卻不一定能命令得了她。”許世然撤回了身子,搖扇道:“所以啊!夏侯,你所想的皆不對。”
夏侯影看了他一眼,轉身對旁邊人問道:“小蒂,你說說,這雪舞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侯影,你要真無聊的話,就去找個姑娘,少來煩我。”北宮冰蒂半斂著眼眸,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撚著酒盅,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擦碰著酒盅的杯沿,心情不好的說了句。他現在可沒心思理會某人,他心裏煩著呢。
夏侯影看著半斂著眸子,心情顯然不怎麼好的人。奇怪的問了句:“小蒂,你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北宮冰蒂半斂著的眼眸,微微抬起,看向舞台:“她沒出現……”為什麼?為什麼她沒出現呢?
誰沒出現?夏侯影很想問。可隨即恍然大悟!也看向了舞台,那裏早已換了人,現在是兩個女子在跳腰鼓舞。
霓裳院後院。
雪閣內。
簫憶竹跪坐在案幾後的錦墊上,靜靜地彈著案幾上的七弦琴,纖指撫琴,曲調悠揚流暢。中有清秋寥落之意,鴻雁飛鳴。又如秋高氣爽,風靜沙平,雲程萬裏,天際飛鳴。旋律起而又伏,綿延不斷,曲調靜美,靜中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