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花熱情邀請沈莫離和朱湄蘭到她家去,雙廊村山青水秀,特別適合療養。他二人也不再有異議,決定隨美花到雙廊村,在那裏等待舞林群豪和官兵們凱旋的消息。臨別前,袁瑛悄悄將美花拉到一旁,小聲叮囑了一番。沈莫離和朱湄蘭都奇怪地望著他們,隻見美花展露出燦爛中略帶幾分神秘的笑容,卻不知袁瑛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雙廊村地處洱海東北部。“天生翼石似金梭,欲織銀蒼水上波。一樹珊瑚藏海底,清光夜接月中娥”,這是元代大學者李元陽遊雙廊後留下的佳句。村裏居住的都是白族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捕魚搖櫓,過著純真而靜謐的生活。一排排土木結構的瓦房,屋簷都很低,石腳則很高,低調而執拗地與海為伴。
美花的阿爸達西是雙廊村的村長,村長的獨生女兒在失蹤五年後歸家,全村震動,親人相認抱頭痛哭,自是不必提。沈莫離和朱湄蘭也被視為雙廊村的恩人,受到最高禮遇。他們住進了村長的家中,這是一幢典型的白族民居建築,組合形式是“四合五天井”,是由主房、照壁以及兩邊廂房圍成的四合院,除大院外,四角瓦房形成四個小院,組成大小五個天井。美花將其中兩間廂房整理幹淨,帶沈莫離和朱湄蘭分別入住。
接下去,是一段神仙般快活自在的日子。這裏門迎碧波蕩漾的洱海,遠眺蒼山十九峰,集蒼山洱海風光之精華。洱海的早晨寧靜而溫暖,隨著太陽的升起,寒意便一散而去。沈莫離和朱湄蘭經常長時間地坐在洱海邊,側耳聽拍岸的濤聲,抬眼觀流雲的卷舒。海風輕柔的吹過,帶來清爽撲鼻的氣息。這裏沒有傾軋爭鬥、爾虞我詐,遠離塵世的煩囂。
他們並肩看天上浮雲變化萬千,每一天、每一時的雲都截然不同,濃淡皆宜,動靜結合,遠望去,像極了一幅幅靈動寫意的水墨畫。他們麵朝洱海,看雲從蒼山上滾落,或懸浮於山腰,或飄向海麵。
皓月當空時,水聲中月影浮動,安靜得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時間仿佛也停止了流逝。“良辰美景,如花美眷相伴,足慰平生”,沈莫離的眼睛炯炯發光,那烈火般的凝視可以燒化湄蘭的矜持,他擁住她,再吻住了她,在月華光輝之下,萬頃浪濤之畔。
遠處,不知誰家的阿哥正在唱著動聽的白族情歌,歌聲婉轉深情,伴著濤聲經久飄蕩,“花上花,愛你是朵鳳仙花,愛你是棵靈芝草,日夜想采它。爬山不怕陡坡大,撐船不怕打浪花,千難萬險難阻擋,一心要采花……”
白族人熱情好客,沈莫離和朱湄蘭不過在村中小居數日,與村民們都頗為熟識了。走在清涼的青石板小路上,過路的村民都會停下腳步,拉著他們噓寒問暖。
一日沈莫離和朱湄蘭發現,村裏的人遇見他們,都笑得神神秘秘的。回到村長家中,美花的阿爸阿媽也望著他們,笑得合不攏嘴。美花帶著幾個人,在沈莫離和朱湄蘭所居住廂房旁邊的主房內不知忙碌著什麼,還明令禁止他們不得入內。
當天晚飯後,美花要求朱湄蘭到其他村民家居住,沈莫離不解其意,美花又三緘其口,沈莫離的好奇心上來了,非要美花說個明白,否則他死活不讓湄蘭走。
美花急了,隻好一五一十“招供”,原來整個雙廊村都在為沈莫離和朱湄蘭籌備一場婚禮,“沈公子的娘說,你們是一對恩愛的情侶,經曆了種種磨難,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希望你們能以蒼山為證,以洱海為媒,結為恩愛夫妻。明日正好是良辰吉日”。
朱湄蘭的臉騰的紅了,紅得好似天邊豔麗的雲霞。沈莫離則措手不及,雖然他做夢都想著能與湄蘭比翼雙飛,可是,他怎能如此輕率的娶她,唐突了佳人。
“怎麼,沈公子不願意娶朱姑娘?”美花故意板起臉來質問。
“我當然願意,隻是……”沈莫離不知該如何解釋,急得麵紅耳赤。
朱湄蘭的纖纖柔夷握上了沈莫離的手,她的話音輕柔如囈語:“既然大家是一片好意,我們就陪著演一場戲吧。”
沈莫離恍惚而視,心中早有萬般情愫奔騰,他突然變得笨嘴拙舌,隻是一個勁的點頭,以至於美花笑得前仰後合,“沈公子已經樂傻了!”
朱湄蘭一宿無眠,天剛蒙蒙亮,美花就前來催促她起床了,一大幫白族小姐妹,手忙腳亂地為新娘打扮起來。
朱湄蘭換上了白族新娘的服飾,戴一頂繡花的鳳尾勒,前有兩對細彈簧支撐的彩球,兩側為繡花的翅膀,後用銀鏈連接,套在獨辮上麵,遠望去似一隻鮮豔奪目的金鳳凰。身著紅色絳裙襦、黑頭囊、金琺苴、畫皮靴、襦上複畫半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