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場亂點兵(2 / 2)

新聞發布會前一天,黃賓堂留守京東賓館,再次與各大報刊記者敲定出席會議事宜。包括安排車輛,確認記者們集中出發的時間地點。特別要保證團中央與中國作協書記處領導能夠準時出席新聞發布會。他一邊打電話,一邊接電話;一邊看電視裏的天氣預報,一邊看窗外的天色。龍冬先生則邀請了古清生先生一早出發,到野鴨湖度假村去先行安排會場。

當日,作家隊伍集體乘車赴度假村途中,大家有兩條估計。一條,帥哥龍冬會騎馬,必定要乘馬來迎接我們,當眾表演馬術。另一條,古清生身軀龐大,他將要騎坐的那匹馬,昨日晚上一定沒做好夢。

我們的車子快到度假村,龍冬等人果然騎馬來迎接。龍冬在馬上,還瀟灑地給我們行了軍禮。美中不足的是,當其他幾匹馬在車子前邊帶路,絕塵而去時,龍冬的坐騎卻不幸鬆了肚帶,幾乎掉了鞍子。龍冬的表演,當下受挫。

至於古清生,會間與我同居一室,那湖北大漢不唯入睡快捷,隻二十來秒便保證鼾聲如雷,而且是高產作家,玩兒的一手好電腦,網上來去如行平地。關於他騎馬的情況,我私下谘詢一回。他說:牽馬農民十分心疼馬匹,”連聲嘖嘖;馬兒也確實受累,被壓得連打前失者不止一次。介紹之中,古先生自家也不免發笑。

作家們先於記者到達度假村,立即開始騎馬訓練。男女作家,沒騎過馬的,不免惴惴。好在有馬夫負責牽馬,坐騎極是平穩。待稍稍熟悉騎術,大家自行控馬,倒也一個個像模像樣。我是有些運動基礎和天賦的,那一年到泰國旅遊,兀自登上摩托艇高速牽引的滑水板,在大海裏往來馳騁,競像有過專業訓練似的。度假村騎馬,騎術好像僅次於龍冬,兀自衝馳決蕩,儼然個中高手。至少紅柯連連讚歎:老張騎馬騎得好!

盡管騎馬騎得好,一通顛簸將屁股還是鏟爛了。屁股鏟爛,生疼生疼,臉上麵不改色。同樣裝沒事的還有李敬澤先生。李先生原先在《小說選刊》任職如今在《人民文學》做大編輯,馬兒一時失控,被好生顛簸一回。他的屁股秘密終於暴露,是因為半瓶二鍋頭。當日中午,大家喝些啤酒,我照例鬧了一瓶二鍋頭。喝掉少半瓶,汽車座位上扔著多半瓶。這半瓶酒好不作怪,偷偷灑了出來,恰恰就給李敬澤先生免費來消毒。待敬澤兄發覺褲子濕透,已經晚了:他牙縫裏倒吸冷氣,屁股那兒有如刀剜火燎。疼痛稍稍忍住時,李先生才說:

好嘛!一瓶二鍋頭,張石山喝了少半瓶,我的屁股給幹掉多半瓶!

——作家們集中之初,舉行出發儀式之前,曾經與策劃者共同有個研討會。會上,大家議論到本次行走文學的敘述樣式時,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是李敬澤先生一語定風波,他說:我們將在行走中發現樣式。而我立即加了一個下聯:我們要用生命體驗黃河。

出發儀式舉行當日,這副對聯已經開始被注釋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