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玫瑰紅
上天的梯子你搭下,
天上的星哥敢給摘下。
尕妹的門道你指下,
五尺的身子嘛舍下。
(寧夏花兒)
咱兩個相好一搭搭站,
哪怕他扔過來一個手榴彈。
咱兩個相好一對對,
切草刀剜頭不後悔。
(山西內蒙爬山調)
看話劇格瓦拉之前,我們去過了”哈瓦拿”酒吧。看罷了話劇格瓦拉,黃賓堂龍冬又帶大家一道去體驗北京酒吧一條街。
酒吧歌屋之類,或者它們最初的出現是為著滿足社區居民的某種需求。如醫院、如超市,社區顧客們可得方便,酒吧歌屋也獲得正常營業額。
但這類玩意兒一傳到咱們中國,”酒”吧立即串味兒,”歌”屋馬上跑調兒。好比許多城市的歌屋都集中在一個地方,如太原乃至建立起全亞洲最大的歌城,北京的酒吧便也集中起來,成為酒吧一條街。
這樣的集中辦法,如此的一條街,其出發點我以為基本不是為著顧客考慮,十有八九倒是為著管理者來考廖。然而,好像夜市小吃一條街,酒吧一條街熱得要命、火得要命。既然酒吧集中起來,那麼逛酒吧泡酒吧的人們也就無形中奔赴而來、蜂擁而來。
馬路中央,的士排了長龍。步行道上,士女如雲。可街兩岸,酒吧鱗次櫛比,正是燈紅酒綠。顧客們臨街而坐者,如過江之鯽,不知是來消閑還是來湊熱鬧。
不知是來消閑還是來湊熱鬧的人們中間,欣欣然、奕奕然走來一行八九人。這八九人大約三女六男的格局,並非尋常男女,乃是準備走馬黃河的一幹人物。而無論你是什麼人物,早已通通淹沒在酒吧一條街的人流之中。有如花布上的小小色斑,僅此而已。
且說這幾位男女,剛剛欣賞過了格瓦拉,劇場閉幕的掌聲依然在耳,格瓦拉式的激情在胸中奔湧,大家馬不停蹄便來泡酒吧。任何創造”間離效果”的劇作家,都造不出這般現實的間離效果。而這正是一種人生,人生之一種。大家看了格瓦拉,產生了格瓦拉式的激情,並沒有立即走上街頭鬧革命,而是前來泡酒吧。泡酒吧又有何不可呢?優哉樂哉,載欣載奔,天堂就在腳下,此刻即是永遠。這不正是革命要創建的好日子嗎?至少,酒吧一條街上,改革開放以來的小康麵貌就初見了一斑。
選了一處可心的地點,落座。酒吧女侍者上前招待,大家都款爺似的譜兒擺得很足。啤酒相當貴,來一打!奉送甜成爆米花各一袋,來者不拒!席間,尚有賣花的小女孩出沒。怯怯地問話,殷殷地笑。山西張石山捷足先登,該出手時就出手,付人民幣大寫叁拾圓整,便購得新鮮玫瑰三支。很風度頗紳士地獻給了在座的三位女士。
當日係5月16日,女作家唐韻小姐生日。可惜她未能光臨話劇酒吧激情消閑夜。甚為遺憾。否則,能接受我紳士式的獻花者該是四位女士。
就一個從山西小地方來的人的感覺,北京一類大都會人們的生活是太城市化了。太遠離自然也太缺少野趣了。從出版業的角度來思考,組織作家到野外行走,創寫富有生機的”行走文學”,或者正當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