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小家夥!”
格爾泰低聲說著,聽不清語氣是誇獎還是咒罵,他仔細的看著那道帶著血痕的淺溝,慢慢的往回走,幾十步之後停了下來。
他笑了。
“出來吧。普萊森。”
剛剛才陰沉無比的管家,露出了一副和藹的笑容。盡管現在沒人能看得到他的笑臉,可是他還是笑得無比誠懇。
“是我,格爾泰管家。不用擔心,那個家夥已經死了。你現在安全了。”
半晌,才傳來幽幽的一聲歎息,盡管已經做了兩手準備,但還是沒有騙過這個更狡猾的啊。
普萊森躲在一個由低矮樹叢和積雪構成的掩體後麵,盡管他已經盡力了,甚至為此還重重的又折騰了一下那條斷腿,可是一兩滴血滴在樹叢上的積雪裏,讓一切付出都成為了無用功。
這阿克裏昂和格爾泰,一個比一個聰明啊。想想也是,能到公爵府當無間道的,又怎麼可能是一根筋的白癡?
普萊森雙手撐住自己的體重,一點一點的往前挪動自己的身體,盡管他算是在同齡人中算是體力相當好的了,可是完全用雙手來運行讓他有些力竭。
格爾泰甚至遞出來一條帶著體溫的手帕,潔白的就象是一片沒有用過的衛生巾——普萊森隻能這麼惡意的想。
他以為自己不知道他也是個無間道?
“看起來我似乎得救了。”
普萊森低低的說著,聲音裏充滿了疲憊。魔法師的優點和缺點顯露無遺,不管怎麼樣,體力方麵都是弱點。
“當然。”格爾泰卻沒有立即去扶他,也沒有任何出手幫助他的意思。而是微笑著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嶄新的殘疾人,“你似乎有所懷疑?”
“您能站在這裏,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麼?”
普萊森苦笑一聲。“他死了?”
盡管普萊森低著頭,但格爾泰猶豫了下,隻是點了下頭,不管他是不是看得見。
“他是曼努埃爾的人。”
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好吧。普萊森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並且抬起了頭,但是不太看得透格爾泰不停變幻的臉色是什麼意思。
是在糾結要不要幹掉自己滅口嗎?
“他有個侄子,就是那個被你揭露了企圖的音樂教師,也是左相的私生子,如果他能得逞並且成功成為公爵大人的女婿,那麼……”
普萊森的驚訝表情現在是百分百真實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叫什麼森的音樂教師居然還有這樣的背景,更沒有想到的是,連阿克裏昂也有差不多的背景。
好像當時公爵下令讓阿克裏昂弄死那個什麼森來著……
也就是說,因為自己的原因,阿克裏昂親手幹掉了自己的侄子?
想想看也是慶幸,要不是公爵當時就懷疑自己,否則以阿克裏昂的性情,不把自己不知不覺的幹掉才怪!
還有一個和加拉斯公爵不相上下的左相曼努埃爾,看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很不得了的大人物的樣子啊……
幸好一路流離顛沛,某些人就是想報仇也找不到自己。
想到這裏,普萊森抬起頭,看著居高臨下的格爾泰,他又在一下一下用手把掉下來的頭發重新攏到腦袋上去。
他又是哪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