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萊森趁著兩人交手,拚命的用已經習慣了的雙手在地上爬,什麼時候他吃過這樣的虧?
被雪凍過的泥土比石頭還硬,否則也不會讓阿克裏昂撞暈了頭,也不會讓濺出的泥土就能讓普萊森骨折。
普萊森的雙手就象虎爪一樣,深深的抓進凍土中,那種森森的寒氣讓雙手很快就凍得失去了知覺,十隻手指的指甲縫裏全都迸出了鮮血,不過很快就被凍住。
這種凍住了的痛覺還不算什麼,可是那條斷腿才是真正的痛苦。完全沒有辦法用力,而且現在不逃命的話,可能過一會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斷腿劃過高高低低的地麵,向下的一麵已經磨得露出了血肉,火辣辣的痛。而且斷腿處不時的顛過地麵時發出的劇痛,很快讓冷汗流滿了普萊森清秀的麵龐,可是他連揩一下汗水的時間都不敢浪費……
那兩個人最好是打成平手,不然的話,無論是誰都對普萊森來說不是什麼好消息。
普萊森就象一具失去意識的軀殼,隻知道麻木的用雙手去抓身體下凍得結結實實的泥土,忍著全身上下的劇痛,拚命的象劃船一樣挪動著自己的身體。
太大意了。
這不能怪公爵府裏藏龍臥虎,也不能怪無間道們深藏不露,怪隻怪自己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以為懂得一些魔法咒語就天下之大無處不能去,結果搞得比當年不懂魔法的時候還要淒慘。
幸好普萊森越是在這樣的艱苦環境下越冷靜。
看著自己一路拚了小命用雙手刨地來逃跑的距離,不禁搖頭苦笑,雪地裏那麼長的一條血痕,格爾泰和阿克裏昂可都不是夜盲。
既然拚命也行不通,那麼隻好用用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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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爾泰腰裏挎著那把還帶著殘餘體溫鮮血的細劍,一成不變的燕尾服上破了三處口子,最長的一道是從左肩到右腰處,鮮血不多,但也染紅了裏麵的白色襯衣。梳得整整齊齊的大背頭也散亂著垂了下來,零亂的掛在額前,再加上那雙略紅的雙眼,怎麼看怎麼象是從大牢裏逃出來的重刑犯。
不過,至少他贏了,不是嗎?
抖了抖褲腿上掛著的泥土、鮮血以及雪渣,格爾泰看了一眼地上鮮紅的一道血跡,扯了扯嘴角,算是笑過了,然後氣定神閑的順著血跡往前走,身後不遠的地方,失去生機的阿克裏昂仆倒在地,兩眼不甘的睜著。
“斷了條腿還跑得挺快。”
格爾泰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一邊走一邊把垂下來的頭發重新用雙手捋上去,可是越走越發現不對,從殺死阿克裏昂的地方走到現在,已經差不多一刻鍾了……那個機靈的小子難道想把自己流血流死?
正想著,突然發現自己一直死死盯著的那條血痕居然消失了,如此的突兀,好像有一扇看不見的門擋住了一般。
可是沒看見普萊森啊?
格爾泰又皺起了眉毛,這個樣子讓他又顯得有些陰沉。不過很快他又平複了,然後小心翼翼的轉身,照著原路走回去。
不會錯,這絕對是那個小子留下來的。不光是好像尚留著餘溫的血跡,還有一道狹窄的淺溝,是普萊森坐在地上的身體經過時給壓出來的痕跡。
那為什麼血跡會中斷了呢?普萊森又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