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的糧食喂養了我們饑貧的精神。我們從辦公室教室和蝸居狹小的空間裏逃出來,從凶險的人際網絡中掙脫出來,從功利勢利的束縛中解救出來,我們就獲得精神對物質那永恒的寬恕與理喻。

是誰還佇立在我靈性世界的中央,和我共對一天繁星,從內心到內心,從夢幻到夢幻,檢視自身的不潔,宣言著對美的膜拜?

是誰締造了音樂與詩的合一、光與影的和諧?是誰使繆斯有福、星辰和夜的萬象有福、並使所有生靈的情侶和它們走向永生?

靈魂的遊子,總能撿起落在足旁的星光,踏上未卜的旅程,而內心那扇門,總也不肯落鎖。

我的仰望,在星團的組織中成為詩歌:

墨水的長河裏,文字如舟

千帆相競後,你打撈著語言的屍體

你是最遠的時針,彷徨在時間的碼頭

你將精致的不朽,從此夜到彼夜

從此星傳遞到彼星

墨水的源頭來自於天空

那些屍骨是靜態的歌聲

而無數光影滾滾而來

這些光影是我們的珍藏

而珍藏在哪裏?哪裏是我們

哪裏是我們交出的夢

生命開始寂滅,時間得以獲救

有限開始崇拜無限,有限的愛情

獲得太空一樣的嚴謹

墨水一樣純正的漂泊

是不是深藏就是擴張

是不是所有偶然的秘密

隻有星星能夠聽到

快要同思想一同老去的情人,聽到萬象之音的,除了繁星,還有你麼?

那在偶然中張望歲月的你,還能通過星辰,通過回歸星辰背後的往昔,聽到我喊你的聲音麼?

2005年4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