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鬼舞者(2)(2 / 2)

“明白!我送你一個大大的‘服’字兒,行嗎?現在,拜托把我的車還給我!”老槍是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那輛哈雷比他的命還重要。

“哦?老槍你個王八蛋,怎麼他媽的找我要車啊?瞪大你的牛眼瞧瞧,我騎的是什麼!就你那輛破車,扔在大馬路上都沒人撿!話說話來,一個飆車黨,就算丟了性命也不該丟了車吧。看來你是真的老了,不如這樣,到我這兒來,我在修理部給你安排一個機修的工作,怎麼樣?”烈火提高了嗓門,言罷,撇著嘴盯住老槍的眼睛。

老槍慢慢低下頭,默默不語。時間仿佛一下凝住,風雨橋下也變得靜悄悄的。老槍身後的飛車黨子弟中,已經有人推著車,慢慢走向對麵的烈焰黨隊伍。烈焰黨徒們興高采烈,吹起了口哨。周圍那些湊熱鬧的家夥們,有的歎息,有的冷笑,有的交頭接耳。

“他沒來!”老槍忽然抬起頭,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誰?!”烈火忽然感到一絲不安。

“他獨來獨往,飆車如電。如果在外環跑上一圈,你們這些人恐怕連他的尾燈都看不見。”老槍忽然又興奮起來,一邊說一邊將手臂指向遙遠的大熊星座,擺了一個第八套廣播體操的經典動作。

“他,將繼承我的衣缽;他,將是飛車黨最後的領袖。”老槍說的慷慨激昂。

“而我,也該退休了。從今往後,我隻不過是個愛騎摩托車的糟老頭兒。”老槍搖了搖頭,似乎是無奈,又好像自我解嘲。

“你說的那個人,哼哼——”烈火得意洋洋起來:“把那輛車抬上來!”

烈火一聲令下,早有幾個烈焰黨徒抬過一輛麵目全非的重型機車。扔在老槍的麵前。

烈火抱著肩膀,冷笑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人的車,聯想一下吧,車已經這樣了,人會如何?!”

烈火的話音未落,忽然一陣雄偉的馬達轟鳴劃破了遠處靜謐的夜空。由遠及近,一輛重型機車快如閃電,又似疾風,轉瞬而至。

風雨橋下的人們都眯起眼睛瞧著,那正是老槍那輛油箱上有一把上了刺刀的三八大杆槍圖案的哈雷VRSC。而車上的騎手,剛剛摘下頭盔:一頭飄逸的長發,一張年輕的臉龐。冷漠而銳利的眼神,張狂又不屑的嘴角。

“刀鋒?!”不知道是誰喊了出來,緊接著人群一陣騷動。

在H城,如果說烈火是傳奇人物,那刀鋒就應該算是傳說級人物。其實刀鋒隻是個綽號,是當初H城街頭混戰時代的英雄。他帶領著一幹兄弟殺出了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奠定了H城地下勢力的割據格局,然後學著春秋範蠡的樣子,急流勇退,帶著心愛的妞兒,離開了H城,遠走高飛,從此不知去向。

那個人雖然走了,但刀鋒這個綽號傳承了下來。無數熱血和冷血的青年都爭先恐後,前仆後繼,高呼著我是刀鋒,然後被亂棒打死。少數大難不死的,也都心灰意冷,不敢再造次。所謂大浪淘沙始見金,最後就隻剩下今夜這一個刀鋒,算是真正接過了老刀鋒手中的槍,在後街頭時代捍衛著純種兒混混兒的尊嚴和榮譽。在烈火沒有拉起烈焰黨的大旗之前,這個刀鋒是老槍的飛車黨中的二號人物。但是正如老槍所說,刀鋒從來獨來獨往,所以一度離開了飛車黨。而當飛車黨徒們尖叫著把靈魂出賣給烈火時,刀鋒卻又回到了老槍身邊。

傳說中刀鋒刀法奇快,張狂至極。是任誰都不想碰到的對手。而在今晚,烈火十分榮幸地站在了他的對麵。

烈火顯然對眼前這閃閃發光的名字的有些怵頭,不過他看了看身邊雖說奇形怪狀但卻神情亢奮的百十號弟兄,心裏又踏實下來。

這時候,刀鋒已經下了車,他慢悠悠地走到老槍跟前,指了指身後的哈雷。老槍樂顛顛地跑了過去,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找到了離家出走的兒子一樣。

刀鋒看著老槍,無奈地搖了搖頭。又瞧了瞧四周無數單純又期待的眼光,哼了一聲,慢慢舉起了右手,低沉著嗓音:“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