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鐵青著臉,盯著刀鋒的背影。
“王八蛋居然連一眼都沒瞧我!”烈火忽然感到怒不可遏,他轉回身,揚起雙臂,呼喚自己的手下們:“給我廢了他!”
隨著烈火的一聲令下,上百號烈焰黨徒咆哮著,從烈火高舉的雙臂下衝殺出去。這些家夥有的提著砍刀,有的拎著鋼條,有的一手抓了一塊兒板磚兒。一個個張牙舞爪,餓虎撲食一樣直奔刀鋒。
刀鋒依舊沒有回身,他低著頭,嘴角閃過一絲怪異的微笑。這時候,衝在最前的一個烈焰黨徒已經到了刀鋒的身後,這家夥掄圓了手裏的板磚兒,劈頭就砸。
刀鋒回身的時候,左手裏已經多了一把烏黑的軍刺。他的動作實在太快了,以至於人們都沒看清楚這軍刺是從何而來,也沒看清楚跳在空中那個烈焰黨徒又為何慘叫著摔出兩米多遠。
後麵的烈焰黨徒們也都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又像蒼蠅一樣,轟一聲圍了上來。
這時候,老槍,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而有幾個熱血的飛車黨騎手不知道是哪根筋動了,齊發一聲喊,奔進重圍,要同刀鋒並肩作戰。四周湊熱鬧的那些人也並沒有聽從刀鋒的話乖乖散去,而是躲得遠遠的作壁上觀,等待著即將開演的多幕劇:風雨橋X壯士。
第一幕:刀鋒麵無表情,一步一步朝烈火逼近。他手中的軍刺像一道銀色的閃電,掠過每一個烈焰黨徒的身體。這些被電擊的身體一個接一個倒下去,蜷縮在地上,翻滾著,嚎叫著,痛不欲生。
第二幕:
刀鋒單膝跪在地上,手裏拄著那把染血的軍刺。他的身上已經掛了幾處傷,特別在右腿大腿上,昨夜車禍留下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正不斷的湧出來。在他身邊,橫七豎八著那幾個熱血飛車黨。在他四周,還有幾十個烈焰黨徒,盯著他腿上的傷口,像嗜血的蒼蠅,急不可耐,躍躍欲試。
第三幕:刀鋒緩緩的站起身,從人縫中瞟了一眼烈火,冷冷的一笑,回手劈倒一個想要背後偷襲的烈焰黨徒,一聲慘叫劃過夜空,烈火的心也跟著微微一顫。
又是那個淩厲的眼神!烈火麵如死灰,恍惚中他仿佛又回到曾經那個戰死街頭的時代,又看見曾經那個叱詫風雲的刀鋒。他驚慌失措,一不小心撞翻了一個燃著火的鐵桶,流火躍動,血光四濺。
正在混戰之間,由遠而近傳來警笛之聲。
“雷子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受傷的沒傷的烈焰黨徒們像是聽見了集結號,紛紛跨上自己的鐵馬鋼驢,四散奔逃。烈火也連滾帶爬上了自己的哈雷,撅著屁股,一溜煙兒跑沒了影兒。
“上車!”老槍和他的哈雷,鬼魅一樣出現在刀鋒的麵前。
老槍載著刀鋒,風一樣在外環疾馳,轉眼間就甩掉了身後追趕的一幹警車,還有那輛破舊的桑塔納兩千。
“看來這薑還是老的辣!”刀鋒讚歎著。
“打架,我不行;飆車,你不行!**不是說過嘛,要像老槍同誌學習!”老槍自吹自擂起來。
“學你什麼啊?就學你這跟鬼子排雷似的速度?”刀鋒想打擊一下他的囂張氣焰。
“給你丫狂的!今兒我非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職業的一馬當先,一騎絕塵!”老槍有點兒掛不住麵子,晃了晃膀子,一咬牙,摩托車忽然加快了速度,閃電一樣衝了出去。
刀鋒忙說:“你丫悠著點,我這大腿上還飄著紅呢!”
老槍嘿嘿一笑:“你小子怕啦?”
刀鋒滿不在乎:“要怕我就不做飛車黨員!你飆吧,我到想瞧瞧你是不是練過鳳舞九天。”
老槍正想回擊一句,卻猛然發現前麵不遠處的路中間立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正呆若木雞,女人的背後背著一個很小很小的孩子。顯然,這個想橫穿外環路的女人,被好像離弦之箭一樣的哈雷給嚇傻了。刹那間,老槍和刀鋒已經能看清那女人驚恐的雙眼和那孩子熟睡的表情。下一刻,老槍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刹車,轉向,鳴笛。然後,摩托車騰空而起,旋轉著,擦著女人的鬢角,飛出外環路。刀鋒在空中拍了拍老槍的肩膀,之後便摔了出去。而老槍則至死也沒有鬆開車把,沒有離開他心愛的坐騎。隻是,在臨落地之前,他大喝了一聲:“鳳舞九天。”
刀鋒爬起身,看著不遠處被砸扁了腦袋的老槍,忽然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灼了一下,火辣辣的痛。刀鋒又向外環路上瞧了瞧,女人的尖叫聲和遠處閃爍的警燈交織在一起,漸漸模糊了。半空中似乎有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越飛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