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偷著樂去吧,那是我喝多了,撒的尿,隻不過是酒精含量比較高。”陸北喝了口酒,接著說:“哎,你說我要是再有個糖尿病什麼的,給你再加點葡萄糖,效果是不是更理想?”
“你丫找不自在是不是?不服門口單挑兒!”刀鋒說完,試著想站起身,但是沒成功。事實證明兩條腿兒能站著,一條腿兒隻能戳著。最後刀鋒也隻得無奈的說:“先記著吧!君子單挑兒,十年不晚。”
“跳舞有意思嗎?”刀鋒忽然問。
“且沒意思呢,就是一種發泄。”陸北喝了口酒,歎了口氣。
“你要發泄找雞去啊,跟自個兒較什麼勁啊?”刀鋒笑眯眯的說。
“你要是不想活了,找雞鴨鵝狗貓有什麼用啊?!”陸北翻了刀鋒一眼:
“不想活你可以找我!”刀鋒顯得很認真。
“費神了,哥們兒自己能解決!”陸北擺擺手,又說:“隻需要狂跳一夜。等到第二天一早兒,太陽公公一露臉兒,那感覺,真是天空在顫抖,空氣在燃燒,死了就是沒有活著好。”
“那等到你跳不動的時候再來找我吧!”刀鋒還不死心。
“那時候我就看著別人跳啊,你別看哥們兒肉體可能跳不動了,但哥們兒的靈魂會跟著跳啊。”
刀鋒沉默了,陸北的話在他的腦袋裏不斷的回響。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總有一天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得不告別自己心愛的哈雷機車。那時,自己會不會看著別人飆車,或者幹脆就去看F1。讓靈魂跟著飆車族一起,永遠都不停下來。
“嘿!你想嘛呢?”陸北拿著酒瓶兒在刀鋒眼前晃了晃,打斷了刀鋒的思緒。
“哦,沒什麼!”刀鋒回過神兒來,不禁歎了口氣。
陸北瞧著莫名其名的刀鋒,忽然感覺有點兒毛骨悚然:“哥們兒,你不是揣著雷來的吧?”
刀鋒哈哈大笑:“你放心,今天沒雷。你要想要,明天晚上,外環風雨橋下哥們兒要去作案。”
陸北也笑起來:“你丫要真是一逃犯,那我可是窩藏犯了!”
刀鋒也笑了:“那你是想見義勇為啊,還是同流合汙啊?”
陸北拍著腦門:“那得看你弄死的是什麼人?該死不該死?該死的話哥們兒挺你!要是不該死的,也甭麻煩警察叔叔了,我就替天行道了。”
刀鋒舉起酒瓶兒:“行啊,哥們兒還是個性情中人啊?咱交個朋友吧?我叫倪裳,倪萍的倪,衣裳的裳。”
陸北也拎起瓶子:“哥們兒叫陸北,反攻大陸的陸,南征北戰的北。你叫我二北就行!”
倪裳哈哈大笑:“姥姥!你這可比殺人的罪過兒大多了!來,為兩個犯罪分子的偶遇,幹杯!”
兩個酒瓶兒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倪裳仰起頭,喝光了瓶子裏的酒,同時瞧見有晨光,正從千瘡百孔的房頂照進來。
“天亮了,該走了。”倪裳試著想站起來。
“你去哪兒啊?我送你去吧!我那兒還一全自動的自行車兒,總比你自己爬的快。”陸北過來扶住倪裳,又說:“要不跟我走吧,我給你介紹幾個哥們兒,”
“算了,認識你一個足夠了。我打個電話,叫人來接我!”倪裳搖了搖頭。
“那你不早點兒打,這天都亮了。”
半個小時之後,一輛火紅色的重型機車停在地獄門口。騎手是一個身材窈窕,麵容妖豔的女子。
“這是我妹,水漣。”倪裳對扶著自己的陸北介紹。
“喲,一女的啊?”陸北打量著水漣,膚白,發長,穿一件稍顯大的車手夾克,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野性。“嗯,符合我的標準。”陸北暗自盤算著。
這邊水漣也瞥了一眼陸北,高大,健碩,穿一件收身的褐色皮衣,全身上下沒一處不囂張。“又一肯定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腦殘。”水漣給陸北定了位,也沒吭聲,走過來看了看倪裳的傷口,然後把他扶上車。揚起一陣塵土,離開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