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1
林殤的吉普車沉著臉轉過一條大街,不幸被巡邏的交警盯上。林殤瞥了一眼後視鏡裏閃爍的警燈,聽不清警用喇叭裏喊了些什麼。林殤歎了口氣,於是,美國大片裏常見的追車場麵,出現在不常見的H城街頭。交警顯然沒有想到,在社會主義國家還有人敢玩資本主義的東西。氣急敗壞的罵了句娘,通過警用喇叭讓半個街區的人都知道了什麼叫警察的憤怒。然後警笛瘋狂鳴響,引得更多的警車加入了追逐。
末末抓著安全帶,瞧著林殤,她又想起了陸北。林殤跟陸北是如此的相像,說話,做事,甚至相貌。可是總是差那麼一點點,隻差一點點。如果是陸北,肯定會撇撇嘴,罵上一句去他媽的會試!去他媽的樂團!去他媽的鋼琴!也正是那一點點讓林殤隻能是林殤,永遠不是陸北。也許這就是DNA的奇妙之處吧,末末想。
幾分鍾之後,末末站在H城音樂學院的大門口。在幾十個圍觀的學生麵前,輕輕吻了林殤的臉,說了聲謝謝。然後,看著十幾輛警車呼嘯而至,一群警察虎狼之勢撲過來把林殤按在癟了半邊的吉普車前機蓋上。
Alysa坐著出租車趕到了音樂學院。她剛一下車,正好趕上大門口激動人心的大場麵。Alysa愣愣地站在那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時候,警察押著林殤從她身邊走過,林殤轉頭朝她眨了眨眼睛。Alysa忽然想起來,這不是跟陸北一起的那個小混混兒嗎?怪不得撞車那陣兒瞧著他眼熟呢!
10:25
末末和Alysa坐在鋼琴室外麵。兩個人到底還是遲到了,被考官安排到所有考生的最後。
“真鬱悶,沒想到我竟然跟你一起坐在這兒。這都怪你,撞了我家的車!唉,媽媽也是,非說什麼走走過場啦,做做門麵啦。切!我這麼優秀的人,怎麼能跟你們這些人一起會試呢?真是的,唉——”Alysa一邊修著指甲,一邊嘮叨個沒完。
末末沒吱聲,她早就習慣了Alysa的自大。
“陸北出事兒了,是吧?早上看新聞,警察發了通緝令。他到底幹什麼了?嗯?”Alysa接著問。
末末沒吭聲,她不想說話,不想談關於陸北的任何事,特別是這個時間,跟這個Alysa。
“唉,當初我就跟你說過,陸北不是什麼好東西。可你也不聽啊,現在好了——Self
do,self
have(自作自受)——哎,送你來的那個男的是陸北的朋友吧?叫什麼名字?”Alysa忽然瞪大了眼睛問。
末末依舊沉默著。
“唉,有時候我也挺佩服你的,你身邊的男孩兒都那麼有野味兒。我就特想不通,我哪兒都比你優秀,怎麼我身邊就沒有像陸北和剛才那個一樣的男孩子呢?It's
unfair!(這不公平)”Alysa氣憤地說。
這時候,鋼琴室的門開了,一個考官探出頭來,叫末末進去考試。末末臨進門之前,回頭對Alysa說:“你先去弄個草葉兒裙子,然後去周口店山頂上蹲兩年,我保證你會碰到野味十足的男人。”
10:34
鋼琴室裏現在隻剩下一架鋼琴,孤單地擺在屋子的中間。靠牆邊連了一排桌子,桌子後麵陳列著七八個考官。末末站在考官們麵前,接受十幾隻眼睛的審閱。一個披頭士拿著幾頁稿紙,邊看邊說:“戴末末,是吧?嗯——基礎理論課全是A;專業課:獨奏A,伴奏B減,室內樂B,論文B加;專業基礎課全是A;指定選修課全是A。哦,相當優秀的成績單,不過專業課似乎就——請隨便彈一首吧,你拿手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