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不知道。”她回答說,“我——好吧,我想班尼斯特會照顧好埃爾米拉的……嗯……太好了。”她趕緊補充了一句,“我去。”
這並不太符合弗萊迪的心意,不過他也無法阻止他們。午飯過後,他踏上了返回農場的路。雨已經停了。他正行走在“大樹林”裏。這時,他聽到一些動靜,緊接著,他看見威金斯太太寬大的白鼻子從矮樹叢中拱了出來,朝著他走來,後麵跟著她的兩個妹妹,查爾斯騎在維茨布格爾夫人的背上。
“你們要去哪兒?”弗萊迪問道,“查爾斯,你剛才去哪兒了?大家還等你吃午飯了呢。”
威金斯太太笑道:“我們要去拜訪埃爾米拉小姐,這是查爾斯的主意。他認為,如果埃爾米拉小姐見到的每一個人都比她悲傷的話,那麼她就有可能擺脫悲傷,振作起來或者幹脆離開這裏。我們的專長就是悲傷,對吧,女孩子們?”
沃格斯夫人和維茨布格爾夫人點了點頭。隨後,這三頭奶牛都悲傷地看著弗萊迪,嘴角向下耷拉著,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們悲傷的棕色大眼睛中滾落下來,飛濺到地上。
弗萊迪看了一會兒,便感到自己的嘴角也有些往下沉,眼睛一熱就要掉下眼淚來,他於是說:“嘿,別哭了,好不好?該死,你們弄……弄得我也想哭了!我不能……好吧,再見!”他說完後,急忙離開了她們。
他走進牛棚,大聲地喊著韋伯先生,不一會兒,一隻黑色的小蜘蛛沿著一根蛛絲滑落到他的耳朵上。“你好,弗萊迪!”他細聲細氣地說道,“你看,我和孩子他媽的臉上都有點兒掛不住了。在這些激動人心的行動中,你還一直沒有找我們幫忙呢。別忘了,比恩農場不僅僅是你們的家,它也是我們的家呀。”
“是的,是的。”弗萊迪說道,“這不,我來就是找你們幫忙來了。你看,你和你夫人能不能找來五十隻左右的蟋蟀、五十隻螢火蟲、一些螞蚱和一兩條蜈蚣?隻找那些自願參加外出行動的,我想讓他們到坎皮奧家幫忙,不過必須是他們自願的才行。”
“弗萊迪,按照你的要求,我們可以召集到一大批人馬!天哪!孩子他媽一定會高興得直樂的!她說大家都在忙著那些激動人心的事情,而她還成天在屋頂上光吐吐絲、織織網、抓抓蒼蠅而已,她厭倦透了。況且抓到的蒼蠅也隻是屈指可數的幾隻。即使是蒼蠅,她也說她年輕時候的蒼蠅不是這樣的,現在的都是些皮包骨頭的家夥,而且大半都帶有滴滴涕殺蟲藥。”韋伯笑道,“弗萊迪,你我都知道,誰都知道這些蒼蠅與以前的並沒有什麼不同。他們從來都是沒有什麼營養的。不過,你也知道,女人嘛就是那樣。”
“我當然知道了。”弗萊迪說,“那麼,四點鍾將你的人馬帶到這兒來,可以嗎?到時我再告訴你我們要做什麼。”
事實上,弗萊迪對他的計劃隻有一個粗略的想法。騷擾安德森先生,把他從旅館趕出去,就像當初他將菲爾莫爾夫人趕出旅館那樣。但是,具體應當怎麼操作?不過,每當遇到這種情況時,他總是能夠想出很多種辦法來。
四點鍾,遠征行動從農場開始了,這樣的行動看上去自然很古怪。參加行動的包括弗萊迪、金克斯、喬治、弗萊迪的一位蛇朋友霍莫、四隻家鼠和一隻布滿苔蘚的扁平大紙板箱子,紙箱裏麵裝的就是那些昆蟲誌願者,他們中有甲蟲倫道夫和他的朋友多腳蟲傑弗瑞,還有幾隻不需要看守老鼠的胡蜂,波米洛伊夫婦第二天也會加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