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耀塵。”
“姓氏？”
“耀。”
女人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這也算是姓名嗎？”
我奪過她手裏的羊皮紙，劃掉了其中的一個“耀”字。
“這個姓氏還真的少見呢。你應該來自一個很遙遠的國度吧？”
我當然不會告訴她幻滅帝國的一切。三天之前夜淵冥（淵冥伯爵讓我這麼稱呼他）突破臨界境，毀滅了華爾希斯街，致使東域十國聯軍全軍覆沒的事情，已經轟動了整個東域十國聯盟。這樣一來，我不得不從華爾希斯街逃到中央聯邦。
中央聯邦，很新鮮的一個名字，不屬於任何國家，不受任何一個國家的統治，獨立成國。中央聯邦的權力屬於各國代表組成的議會，議會成員國彼此權力相等。不過，隨著戰爭對中央聯邦權力的幹涉，議會早已經解散，這個大國也失去了國家職能，隻留下許多國際組織的駐地。
幾乎相當於整個北域的麵積卻放著不用，難道要用來埋死人嗎？
“我來自時間之國。”
“時間之國？那個小國不是三十年前就滅亡了麼？”
這下完了。扯出一個早已滅亡的國家，誰聽了都知道是在撒謊。
“你是個隱士？”
我隻能苦笑，但還是鬆了一口氣。辦公桌上的水晶球映出我的身影。拉得很低的兜帽，一襲黑袍，我還是第一次穿這麼暗淡的服裝。
“你有職階嗎？”
“沒有。”
“那現在你有了。歡迎你加入‘熾’魔法師協會。”女人從辦公桌上拿起一枚徽章，戴在了我的胸前。
……
女人帶著我穿過人山人海的協會大廳，裏麵早就已經擠滿了穿著各色長袍的魔法師，還有穿著灰袍的賢者。也許是某段記憶在作怪，在我經過這些賢者身邊時，有些隱隱的悲傷。
女人帶領我走過一段走廊，兩邊的牆壁上是許多偉大魔法師的畫像。我從裏麵認出了左手攥著賢者之石，右手握著石中劍的大巫妖梅林。
高跟鞋的聲音停下了。
她麵前的牆壁緩緩開啟，寂靜的走廊中響起金屬齒輪和動力引擎啟動的沉悶聲音。牆壁的另一邊是空的。這個空間的盡頭是一座聖杯，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女人回頭看了我一眼，我有些遲疑，但還是跟了過去。
如同鏡子一般的黑曜石地麵，映著不甚清晰的站在鏡麵上的我。
她在聖杯旁站定，聖杯中瞬間燃起了白色的冷火。冷火以緩慢而詭異的姿態，隨靈力的波動而亂舞著，向外噴射著。
鮮血順著我的手腕流到聖杯中。冷火像是被風即將吹熄般劇烈顫抖。這是能夠分辨出元素星塵的空白之火，是能夠承載元素力量並起到增幅作用的特殊火焰。
這座聖杯，是在以空白之火為媒介，檢驗我的元素親和力。
支持空白之火燃燒的，在聖杯裏沸騰著的半透明溶液，叫做聖靈之水。很久以前，聖靈之水就成了稀缺資源。當人們開發出聖靈之水的全部用途之後才發現自己國家的資源就要枯竭了。當下，隻有在釋放高階法術時，才會用到聖靈之水來支持空白之火為法術增幅。
在聖靈之水資源尚且充盈的時候，誰目擊了大量的聖靈之水用作煉金術？又有誰目擊了能夠醫治致命創傷的聖靈之水淪為了化學家試劑瓶中汙濁的藥水？
純白的火焰在靈力的波動中轉為虛幻的暗紅。
女人用力揉了揉眼睛，聖杯中不真實的暗紅色火焰轉為了純粹的漆黑。
“你真的是無職階者？”她小心翼翼地問。
我的表情不像是在騙你啊。我連咒語都不會吟唱，連職階到底有幾個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是有職階的魔法師？
“如假包換。”我認真地回答道。
“也許你說的是真的，但擁有第五元素和第六元素的無職階者，我從來沒有見過。”
我無力地笑了一下，盡管這笑容有些蒼白和無奈。空白之火無法欺騙聖杯，聖杯也無法欺騙我眼前的這個女人。這樣一來，我的能力就真的暴露了。
“如假包換！”我堅定地說道。
“另外，關於你的第六元素，我也從來沒有見過。”
“第六元素嗎……也許那東西根本就不能稱之為元素呢。”
我把手放在不斷燃燒著的轉為純粹漆黑的火焰上麵，漆黑的星塵從火焰中分離而出，在我的手心處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