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邪神魔劍？”
“您怎麼會知道……？”
“一萬年來一直在尋找下落的規則之劍啊。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呢。”
他對著邪神魔劍凝視了很久，才說道：
“海瀾封印血刻共動用了十三種世界本源，其中就包括十柄由純淨黑暗物質和純淨光明物質構成的劍，其中僅有秩序之劍·神王聖劍和規則之劍·邪神魔劍有史料記載……”
“這麼說，這把劍來頭不小？”
淵冥伯爵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他沒有正麵回答我。
“東域十國聯軍攻城後……血腥屠城？”
“……”
“偉大的幻滅帝國大皇帝陛下……臣等……愧對於……”
他白森森的臉上浮現出痛苦和悲怨，表情扭曲地仰望著，雙手交叉在胸前，我隻能看見他口中喃喃自語著。
實際上在很久以前，幻滅帝國就不叫幻滅帝國了。吞並西聯邦之後，幻滅帝國修改了憲法對帝國稱謂的解釋。叫什麼“大幻月城及西幻滅聯邦聯合帝國”。淵冥伯爵的記憶屬於一千年之前，他當然不會知道，在一百年的割據戰爭裏，曾經鼎盛的幻滅帝國也在一點點分離崩析。大幻月城和西聯邦的範圍一再縮小，國界四周布滿了被割占的殖民地。
然後我看見他臉上的痛苦變成了嗔恚和仇讎，身後長袍如紫色烈焰狂舞，錚錚傲骨如黑鐵岩石挺立。接著，是整個地麵的劇烈震動！
千年巫妖的狂怒……
他一點都不像一個自私的巫妖。而是像一個誓與國家共存亡的忠臣。我清晰的聽見空氣中元素粒子爆裂的聲音，我全身的靈力也在這洪流中奔騰著，腦海中剛剛平息的星塵再次激蕩。
雖然不如上次反應劇烈，但我感到，星塵對星空邊緣的碰撞頻率正明顯變快，頭痛欲裂的感覺愈發尖銳。
這是要……
破入虛空境嗎。
虛空境是這個世界靈力境界等級的第一級。向上依次是馭星境、斬月境、噬日境、臨界境、再就是規則境和創造境。換言之，當靈力境界到達規則境和創造境時，就會演化為有規則的宇宙。而擁有這個宇宙的主宰，是這個世界上最高的存在。
我閉上眼睛，組成星空中恒星的元素向中央聚集，且不僅僅是一種元素。
而是六種。
漆黑的黑暗物質星塵，淡藍的冰元素星塵，紫紅的雷元素星塵，翠綠的風元素星塵，暗紅的暗黑元素星塵，和淡金的精神元素星塵。
奪目的恒星在星空中閃耀，星辰也隨之繞轉起來，恒星明滅可見。如同黑色天鵝絨般的星空不再是僅有星雲，在星雲變幻中，還有恒星在充當光源。
結束了？
沒有。在星空的正上方，那裏的星雲如同霧靄般散去，在星雲後麵還有一顆閃著暗紅色光芒的黑色恒星。剩下的星塵，在靈力流轉間，連綴成了星軌。
……
淵冥伯爵仍然跪在地上，沒有戴兜帽，白森森的顱骨露在外麵，昏暗的光線下有些恐怖。我走過去，他空洞的眼眶裏還在燃燒著痛苦的火焰，火焰折射出的，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折磨。
“複仇。”
他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亡靈。
千年巫妖，星空的境界應該早就到了噬日境巔峰了吧。若是將其憤怒全部傾瀉在東域十國人民身上，恐怕會生靈塗炭。東域十國的魔法師或許見過禁咒的威力，但若是一個噬日境巔峰的強者連續釋放十幾個禁咒對同一目標進行毀滅性轟炸，那末日般的景象，他們一定沒有見過。
連續的基本魔法釋放就已經讓人無法招架了，更別提威力堪比末日浩劫的禁咒。
但我可以肯定他不會這樣做。就算身為巫妖的他擁有不滅的靈魂，也無法承受十幾個禁咒對靈力的榨取式消耗。
淵冥伯爵緩緩從地上站起。
“殿下，你需要力量。需要更多的力量！”
他扭曲的麵容上，分不清是什麼表情。
“離開幻滅帝國，忘掉這一切。”
“忘掉？為什麼要忘掉呢？”
“因為你不屬於這裏。”
什麼意思？
“什……”
我決定不再問。也許之後，一切都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