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冥伯爵走出房間，我跟了上去，然後在一張小方桌前坐下。
“魔法並不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至少我這麼認為。我個人覺得最有意義的事是在三百歲的時候，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巫妖。”
“魔法能夠憑空創造先前不存在的東西啊。就好比煉金師煉成的純金——”
“那是唬你的，”淵冥伯爵倒了一杯紅色的飲料遞給我。“那幫大傻瓜煉金師沒有賢者之石還好意思拿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煉金。頂多得到合金而已。世界上隻有大巫妖梅林擁有賢者之石……我研究煉金術從來都是遵從等價交換的原則。用金礦換純金，用丹砂換水銀，用火山玻璃換黑曜石，用雄黃石換砒霜。隻有賢者之石才能把金屬變成純金。記住，隻有賢者之石。”
我還是笑了出來。接過淵冥伯爵手裏的紅色飲料一飲而盡。
一種異常刺鼻的花香混著酒精的氣味狠狠鑽進我的鼻孔，緊接著強烈的苦澀、甜膩、辛辣在舌頭上擴散開來。
我臉色發綠，但還是咽了下去，喉嚨像著了火一般燒灼起來。
“我自己做的彼岸花威士忌，味道還不錯是吧？”
……
淵冥伯爵的雜貨店總是光線昏暗，無論是在什麼環境下。四周是黑曜石的牆壁，上麵掛滿了十字劍、巨劍、弓、弩機、長斧、戟槍等武器。南邊的牆挖了一個大洞，洞裏麵是典籍。洞的旁邊還有一張大桌子，桌子上擺著幾本攤開的典籍，還有許多堆在一起用舊了用斷了甚至是發黴了的羽毛筆。桌角上則是擺滿了裝有各種各樣礦石、晶體、植物甚至是小動物的廣口瓶。雖然環境髒亂差，但正對著門的牆壁上，一麵巨大的黑色鑲有純銀紋章的盾牌倒是很醒目。這是鋼鐵之國貴族和皇室的象征，隻不過皇室鑲在盾牌上的紋章是純金的。
這當然是父皇告訴我讓我爛熟於心的知識。即使是在我出生前四十年鋼鐵之國就已經滅亡了。我並不知道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呢？”淵冥伯爵忽然說道。
“我的名字是耀塵……取‘光耀大地之星塵’之意。”
“你說什麼？”淵冥伯爵的眼眶忽然睜大了好幾倍，誇張的眼眶襯托著眼眶裏兩團小小的紅色火焰，相當滑稽。
“耀塵啊……閃耀的耀，星塵的塵……”
“當真啊？”
“我自己的名字我怎麼可能會搞錯……”
“那你是……幻滅帝國的……”
壞了，難道身份暴露了？
撲通！
骨骼狠狠撞在地麵上的聲音尖銳得有些刺耳。我試探地睜開眼，淵冥伯爵單膝跪在地上，脫帽頷首，手放在左胸。
這是標準的覲見皇室直係成員的行禮姿勢。而且，這個禮節隻能由貴族向皇室施行。
“臣等不知皇子殿下大駕光臨，剛剛的無禮行為還請皇子殿下見諒！”
“這是什麼意思……？！”
“殿下有所不知，早在一千年以前，幻滅帝國大皇帝陛下將一部分領土封給了鋼鐵之國的第一任國王慕凝女大公之後，鋼鐵之國就一直對外承認自己是幻滅帝國的封國，曆代國王一直向幻滅帝國大皇帝陛下稱臣……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的爵位，屬於幻滅帝國。”
“我已經不是皇子……”
“為什麼？”
預料之中的問題，我已經想好要怎麼回答了。
“三個月以前，東域十國聯軍，進攻幻月城，父皇戰死，帝國滅亡……”
“那殿下是如何……？”
我把手伸向空中，緊接著黑暗物質凝聚起來，一柄通體暗紫紅色有著黑紅條紋的魔劍，顯化在我修長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