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反擊1(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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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化距離應天府,遙遙兩千餘裏,漢高祖劉邦建立明朝後定都於南京,後由大明第三位皇帝明成祖朱棣遷都北京,從此後大明的各屆帝王都在北京鎮守國門,抵禦像蒙古、女真等好戰民族的入侵,有“禦駕親征"之效。

烈日下一人跨馬疾馳,所過之處測起一丈多高的傳塵土沙霧,身後兩匹烈馬身上空無一物,緊隨其後,三匹坐騎是用一條長長的麻繩前後串在一起的,一人控三馬,這是當時軍隊送加急情報所用的方法。就算是馬匹體力再好,負重之後奔跑,都會在二十裏內耗盡,必須讓馬匹休息,降下它的休溫。如果是一路急馳的話,須得十裏一換馬,遇驛站而換整三騎,重新用上體能充沛的坐騎,才能達到日行六百裏的極限,不可能再超過這個距離,而騎馬人這樣一路顛簸,是非常消耗體力的,整整三日半,冰刀除了白天頂著烈日趕路,晚上還要忍受芒針的痛苦,身體以疲憊不堪,馬背上抖了幾天,耳朵裏總是嗡嗡作響,在這三天裏他的肚子也是飽一頓餓一頓,但他做到了日行六百裏的極限,並且是連續三天都如此。不光他的體能經受住了這種考驗,最主要的是必需得有剛毅的精神去戰勝了肉體上的折磨。兩千餘裏路程僅用了三天半,冰刀已從遵化到達了應天府。

冰刀到達應天之後一路打聽、詢問終於找到了黑崖村一代,向別人描述的方位一路尋去。

路越走越窄,人跡越來越稀少,最後被幾座大山擋住了去路,隻剩一條崎嶇陡峭的山路,彎彎曲曲地從山腳向山腰鋪去,山路太窄太陡,不便再乘馬前往,冰刀翻身下馬,解開串在馬匹中的麻繩後,在馬屁股上一拍,隻裏念道:“你們走吧。”轉身獨自向山裏走去,越往裏走,樹林越密,又翻過兩個山頭後,山路開始向下延伸,山路又竄向了一條深穀,冰刀跟著山路向穀底走下去。大山擋住了陽光,越走越蔭,一陣陣清風吹來,清爽直人,走進山穀底之後又向前走了三四裏,來到了一峽山澗中,山澗裏別有一翻洞天,鳥語花香,千岩競秀,如詩如畫一般美麗。遠處驚出幾調悠悠的笛子聲,也不知是哪家的孩童在此玩耍而奏。

冰刀經過這幾日的奔波以精疲力竭,頹廢異常,無心去感受這些風景,前麵一陳潺潺之聲把冰刀吸引過去,一涓清澈的泉水映入了他的眼球。冰刀早以口幹舌燥,走過去蹲下身子,用手棒起泉水牛飲起來,雖然天氣炎熱,但這眼泉水冰涼刺骨,冰刀喝完水後,為解暑熱,用手捧起泉水洗了幾把臉,好似精神好了許多,接著佛起袖子擦幹臉上的水,又起身準備繼續趕路,可當他剛剛站起來後,腦子一陣暈眩,眼前一黑,整個人向旁邊倒了下去。再無知覺,好像睡著了一般。由於這幾日疲勞過度,又身犯暑熱,剛才又用刺骨的冷水擊麵,冰刀的身體不堪重負,暈了過去…

身體輕飄飄的,好像躺在雲裏霧裏一般,很靜,很是安逸,一切煩惱好像都與自己無關,隻想這樣懶懶地躺著,那麼輕鬆,那麼愜意。一陣古箏音律輕輕地顫弦而起,就在耳邊,又好像來自天際。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這是一首嶽飛的“滿江紅”。意為:好男兒,得抓緊時間為國建功立業,不要空空消磨青春,而老時獨自悲切。靖康之變的恥辱,至今沒被雪洗,我要發誓吃敵人的肉,喝敵人的血……

冰刀慢慢睜開了眼睛,聽著這悠揚、流暢的琴聲,曲末之時琴聲氣勢如洪,給人恨不能立馬投入正在戰場上拚殺的千軍萬馬之中。

“我找到你了,我最後的希望,自己顛沛兩千於裏,隻為尋你,雖沒看到其人,但在這山野中誰能撫出這樣激昂的琴聲,隻有一個人,曹化淳。”冰刀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曹化淳雖然是個太監,但他從小就特別聰明,加上模樣俊俏,後被王安提拔他做了先帝朱由校的陪讀,以致後來為什麼一個太監能有博古通今、滿腹經綸的修為也不難解釋,琴棋書畫更是他的一絕,且精通醫術,除了沒武功,他可稱得有海納百川的技藝,算得上是一位奇人異士。

冰刀從床上坐了起來,掀開身上的被子起身後,向琴聲傳來的方向走去,穿過一間大廳,來到撫琴人門前,向裏麵望去,見一老者坐於屋中,正忘我地彈奏著古箏,雖然滿他頭銀發,但精神矍鑠,並不顯蒼老。冰刀見他彈得正興也不便打擾,便轉身走開,來到大廳內,這棟木屋雖不算寬大,但很有古色古香的味道。大廳內正堂位有個祭台,香壇內插著數支香燭,一縷縷青煙向上舞動,微風一吹之後又慢慢地淡去,化作一絲絲暗香充斥著整個大廳,奇怪的是祭台上被祭奠的並不是靈位、排位之類的,而是一個巴掌大的木偶小閣樓,這小閣樓高四寸餘,寬約五寸,閣樓紅磚黑瓦都是漆色飽滿,閣樓裏有木雕小人兒十餘個,栩栩如生,就連這些人的眼珠都用漆分出了黑、白之別,耳廓、唇型、無一細節不精,每個人的表情各異,雖隻是一小小木模,但讓人感歎這巧奪天工的木藝,不知是出於哪隻巧手,讓這小小閣樓模有了生命一般,精美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