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絕境5(1 / 3)

孫超看著麵前銅鏡裏的自己怒不可遏,自己的臉上貼著厚厚的藥膏,也許以後白淨的臉上會留下一條刀疤,昨晚冰刀不知從哪兒帶來兩個如何厲害的角色,要不是黃健及時趕到,後果真不敢想象,想不到老鼠耍起貓來了,還拔掉了貓的一撮胡子,孫超拿起銅鏡用力一掰,半寸厚的銅鏡被他折成兩半,隨後扔在地上,吼道:“冰刀,我若不親手殺你,誓不為人!”

“兩位大人,在下有事求見。”門外有人候見,又不敢進屋,這在門外喊話。

黃健向門外的人說道:“進來吧”

一個五十來歲秀才模樣的人點頭哈腰地進來後,又給二位大人行了禮。“我叫陳興旺,是遵化縣衙的師爺,人稱遵化小諸葛,在下有一件事情想稟報。”

孫超不願回頭讓別人看見他的臉,背對著陳興旺冷冷地回道:“有什麼事快說。”

“嗯,小的今日去衙府的時候路過府監,看見監獄守門的兩個獄卒臉上帶著傷痕,小的感到奇怪,於是在下就詢問他們是為何事受傷,其中有個獄卒聽我這一問就來了火氣,說另一個不守規矩,於是兩人又吵了起來。”

我聽了他們各自的說詞之後發現,他們是因為有人給了他們其中一個人銀子,並囑咐過不是給他一個人的,好像是讓大家拿去喝酒的,但這收錢的獄卒卻不願拿出來分,並說銀子是給他一個人的,兩人開始是爭,後來打了起來,臉上都受了傷。後來那個沒分到銀子的獄卒認為自己有理,他認為那銀子是給大夥的,就把那個給錢人的原話又對我說了一遍。在下聽了就有些疑惑,感覺給銀子的那人去獄房探望人是假,想要去套點消息才是真,目標就是兩位大人關押的師太……我也不好說,反正他套出了押運師太回京的時間。在下覺得這件事關係重大,涉及到了這個不一般的犯人。我就跟縣太師商量此事,覺得害怕在我們這兒出了岔子不好向二位大人交待,所以特來稟報。”

“那人長什麼模樣?”黃健開口問了一句。

“聽那倆獄卒說,樣子看上去挺斯文的,二十來歲,雙手都有傷。手掌包紮過。”

孫超用手一拍桌子:“冰刀,絕對是冰刀,昨晚那兩個金國人破門而入的時候,我看見冰刀從前麵晃開了,雙手確是包著什麼,不知他怎麼受的傷,但和你形容的傷很吻合。打聽押送時間?莫非他想要那隻剩半條命的老尼?想去劫囚車?”

“哈哈哈,也許那老尼姑的囚車太大了,我們可以多裝一個人進去。冰刀,冰刀,你想當螳螂,那我就扮一回黃雀…”孫超說完後臉一沉,樣子變得扭曲,猙獰可怖。

……

天快黑了,冰刀小時候怕天黑,隨著年齡的增長,也就不害怕了,可現在卻又怕了,比小時候更害怕,那是芒針帶來的恐懼,黑夜的來臨就像地獄的召喚,想起可能過會兒又要經曆一次那種下油鍋般的痛苦,背上就開始冒汗了,這是一種煎熬,在痛苦還沒來時自己找罪受,冰刀很清楚這樣隻會讓自己多遭受些不必要的折磨,幹脆轉移下注意力,說不準今晚那芒針會休息,自己空等它,太不劃算,不如想點別的。

明天就是京城的人來押送枯容師太回京的日子了,冰刀做好了一切準備,幾套方案。

今天下午本來想去看一下昨晚在明月客棧的那場“明、金兩國的頂級高手的巔峰對決”的結果,但在半途中看見街頭的通緝令多增加了一個人,是通緝多額真的,這張畫有頭像、標有名字、下麵還有廠衛千戶候的大印,這張通緝令以說明了幾件事,第一、賴發明被活捉,多額真逃脫了,孫超和黃健肯定不認識多額真與賴發明,但這張通緝令上卻注有多額真的名字,說明多額真的名字是讓被俘的賴發明拱出來的。因為隻有活人才能說話,才能拱人,所以賴發明是被活捉了。

第二、孫超生氣了,因為牆上沒有通緝自己,昨天自己敢騙兩個高手去和他拚命就證明自己不可能還敢去找他,他也不需要再讓自己“自由”地幫他找歐陽林了,按理說得再把自己變成通緝犯,但孫超沒那麼做,因為他怕打草驚蛇,一旦自己為躲避通緝逃到敵占區,他也就再別想捉到自己了。孫超現在一定是咬呀切齒地要想捉到自己,再千刀萬剮才解恨,所以他一定在想方設法的找自己,而不是用通緝令把自己嚇跑。第三,光論武功,單打獨鬥,不算整體作戰的話,大明更勝一籌。

“想那賴發明在金國何等英雄,昨天見他那模樣也像條漢子,但他卻拱出了多額真的身份,枉他在金國還是一代宗師,實際上就是個軟蛋,不過孫超的手段也確實狠毒,也許那賴發明定是吃了不少苦頭才屈服的。"

“明天不知會有多少人押送囚?估計六個人差不多了吧?不管他們來多少人,如果不超過十個人就要去拚一把,反正明天不能再有什麼閃失了。”

月光輕柔,冰刀看了看窗外的天空,下弦月快升起了,下弦月出現了那麼現在以是寅時了,上兩次芒針發作都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冰刀伸出手從枕邊拿出一塊早準備好的堅木,放入口中,緊緊地把它咬住…

……

天快要亮了,冰刀早早地起了床,帶了些水和幹糧,向自己早以選定好的“最佳位置"走去,並不遠,城郊不到一個時辰的行距,那兒是囚車的必經之地,先得埋伏在那裏,確定過來接收囚犯的人數,方能知己知彼而百戰不殆。

大半個時辰過後冰刀進入一片小樹林,找到早就計劃好的位置,這時太陽剛剛升起,冰刀蹲下身子,等著,早上樹林裏這些草上都有露水,身上多處被這些樹草上的露珠打濕,沾到身上後涼颼颼的,冰刀找了一處較隱蔽的地方蹲下,等候。

冰刀看著對麵草上的露珠,嘴角湧出一絲甜甜的微笑,回憶起那日在小樹林,回憶起了歐陽林,那段聲音是那麼的美妙“早上露水都還沒幹,蜜蜂怎麼會出來采蜜?我戴著鬥篷是不想讓別人看見我的臉…”冰刀伸出手指,用手指甲接住了一顆快要從樹葉尖滴落的露珠,抬起手,把它對著陽光,小水珠在指甲上顫顫欲滾,陽光透過它後變成五顏六色,在眼前閃閃發光,好漂亮。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冰刀馬上透過樹枝的空隙向遠方看過去,有六個人,六個人向這邊走來,一身黑衣,前胸的衣服上印著個大大的“衛"字,一看就知道,這是廠衛部門的兵卒,肯定就是過來提人的,冰刀這次估計得很準,六個人,一個不多,一個也不少。對付六個兵卒還是有把握的,還有先下手偷襲的優勢。冰刀見這六個兵卒向遵化方向走去,以看不到背影,正準備先吃點帶來的幹糧,忽然聽見遠處又傳來一陣腳步聲,這可不止幾個人,起碼是幾十人。

這些人大約有二、三十之眾,個個江湖中人打扮,形形色色,手裏都拿著家夥,各式各樣的武器,冰刀一看就明白這些人並不是哪門哪派的,如果是一個門派的人肯定所持的兵器都差不多,很少超過兩門兵器的,而眼前這幫人手裏刀、叉、棍、劍的,什麼兵器都有,定是來自“五湖四海”。

當這幫人走到小樹林後,最前麵的一個花白胡須,灰色長袍的人忽然轉過身,手一招,示意大家停下,對眾人道:“好了,就是這裏了,大家藏起來,藏起來。眾人又馬上分開,竄入道路兩旁的樹林,各尋藏身之所,其中有三個人向自己這塊相對更茂密的“寶地”奔來,看來自己這個“最佳位置”得拱手讓人了,冰刀馬上向旁邊的草叢裏鑽進去,藏了起來,過來的那三人鑽到冰刀最開始蹲守的地方伏身藏下,其中一個拿鬼頭大刀的人距冰刀僅五步之遙。冰刀屏住呼吸,一陣疑惑,“這幫人在這兒來幹什麼?是打劫商隊還是和自己一樣到這裏來營救枯榮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