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雲梢,白光遍地,空林寂寂,樹影重重。
樹林裏有人,兩個人,貓著腰,一前一後在樹林裏行走,前麵的人是大頭,後麵的人是小黑,他們的步子很輕,輕的像竊取財物的盜賊,所以他們走得並不快,但大頭表情凝重,似乎去做的是一件非比尋常的大事。
小黑緊跟著大頭,卻不知道大頭究竟要去做什麼。但他料定大頭要去做的事和女人有關,因為大頭眼裏發著光,這種光,隻有又饑又渴的“狼”才可以發得出,而且大頭眼裏每次發出這種光的時候,就是他感歎“該有一個女人”的時候。
小黑心不在焉的走著,突然間看見了道旁的桃樹,他靈光一閃,就知道了大頭此行的目的。
因為這條路他走過,而且這條路隻能去一個地方——桃花林。桃花林裏有大頭日思夜想的女人——黃寡婦。黃寡婦是個寡婦,已經快四十歲了,但是各方麵保養得極好,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說的就是黃寡婦這種女人,她不像是個青春已經逝去的人,所以清風鎮很多男人都對她“虎視眈眈”,大頭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想到此處,小黑故意落後幾步,縱身一躍,嗖的一下竄上了道旁的一株枝繁葉茂的大樹,他還沒站穩就緊張地問道:“你又要去桃花林,對不對?”
大頭一驚,轉過身來,就看到了樹上的小黑,他微微遲疑後就點了點頭。
小黑又道:“你又要去偷看黃寡婦洗澡,是不是?”
大頭晃了晃手中的打狗棒,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似乎他也知道這不是一件值得稱讚的“英雄事跡”,但他依然還是點了點頭。
小黑嘟噥道:“一個女人洗澡有什麼好看的?”
大頭嘲笑道:“我不知道別的女人洗澡好不好看,我隻知道黃寡婦洗澡好看得很!”
小黑疑道:“黃寡婦難道和別的女人不一樣麼?”
大頭又道:“我不知道別的女人什麼樣,我隻知道黃寡婦的皮膚依然像緞子般發光。”
大頭說這些話的時候,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似乎很開心,很滿足,但小黑卻不明白,他奇道:“即便如此,那又怎樣?”
“你不懂!”大頭嘲笑道:“因為這就是愛!”
小黑很不喜歡大頭如此數落自己。他又想起上次他兩偷看黃寡婦洗澡的情景。那是一個炎熱的午後,他兩在河邊玩耍回來,途經桃花林,路過黃寡婦家門口時,卻聽到院內傳出一陣急促的低吟聲。
大頭決定一探究竟,可黃寡婦家院牆比較高,他們根本夠不著。不過這點小事難不倒聰明的大頭,他微微思考,就想出了一個自認為好得不能再好的辦法——“疊羅漢”。大頭命令小黑蹲下,然後雙腳踩在了小黑的肩膀上,小黑依言使出了渾身的氣力,才站了起來。就這樣,大頭如願以償的高過院牆,也看清了聲源所在。
大頭全身一顫,險些摔了下來,他似乎很激動,小聲道:“黃寡婦,是黃寡婦……”
小黑牙關緊咬,憋得滿臉通紅,小聲問道:“黃寡婦怎麼了?”
大頭喉嚨蠕動,結結巴巴道:“黃寡婦在……在……在洗澡!”大頭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很吃力,因為他說了好一會兒才把這八個字說完。
小黑聽罷,又問道:“那你看見了什麼?”
大頭道:“我看見了兩隻白兔,隔著山溝,相對而立,但兩隻白兔背上都長著兩顆大葡萄!”
“哦!”小黑不解,又道:“還有什麼?”
大頭道:“高山下是一塊平整的土地,在土地的最邊緣處長著一些彎彎曲曲的黑草!”
小黑細細思量,隔了半晌,才問道:“草有黑色的麼?我為什麼沒見過?”
大頭道:“當然有,而且是你有我有全都有!”
“我知道了!”小黑喜道:“是頭發!”
大頭驚道:“你的頭發是彎彎曲曲的麼?”
小黑反問道:“不是麼?”
大頭無奈道:“那就是吧!”
小黑繼續追問道:“還有些什麼?”
大頭道:“這些黑草長得很茂盛,在黑草下方,似乎還有一片漆黑的沼澤地,沼澤地裏麵是什麼東西卻看不太清楚,隻是隱約看到一小塊凸起的地方,像貝殼一樣一開一合的!”
小黑全然不懂,又道:“那黃寡婦為甚麼一邊洗澡一邊叫喚?是水太燙了麼?”
“不是!”大頭摸了摸鼻子,道:“我隻能看見黃寡婦的左手在兩隻白兔身上來來回回的揉搓,兩隻白兔都被捏得變了形,她捏到白兔背上的葡萄時就會叫出聲來。”
“原來如此,黃寡婦力氣可真是不小!”小黑分析道:“那兩隻白兔一定很疼很疼!”
大頭咽了咽口水,又道:“黃寡婦的右手越過土地,伸到了沼澤地裏,不停的在那片沼澤地裏探尋摸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