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坐在小女乞丐旁邊,靜靜的看她吃完,也沒有不耐煩,試探著問到:“給你唱個歌?”小女乞丐沒理她,消滅完饅頭的她兩眼無神的看著眼前的雪地,似乎在想以前的事情,忽然身體一陣燥熱。小乞丐以為毒發了,自己就要死了,就有些害怕,於是大哭起來,小小年紀哭起來已經有些梨花帶雨的味道,再長幾年得長成什麼樣的妖孽啊?江晚忍不住感慨道,將手放在小乞丐的背上,按捏她手上的穴位。
小乞丐忽然發現自己沒死,體內那種時時刻刻不停歇能把人逼瘋的劇痛也消失了,而且身子也不在冰冷,甚至有些溫暖,她有些茫然的握了握手,有知覺。
這個家破人亡,冷暖自知,獨自一人逃離六千裏路沒有流一滴眼淚的小女孩突然熱淚盈眶,然後就聽到旁邊有人輕聲試探著問道:“給你唱個歌?”轉頭淚眼朦朧間看到一個溫暖的笑臉,真摯到就像這大漠的雪地,死死壓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的小乞丐點了點頭。
江晚笑了笑,想摸摸她的腦袋又覺得不合適,看著天高地闊一片雪白的大漠,敲著書箱,輕聲哼道:“
北方有佳人,
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
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
佳人難再得!”
衣衫襤褸髒兮兮的小乞丐看著江晚微笑的側臉,眼神迷離。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坐在最裏麵的百裏雖然還沒有說話,但是車廂內的氣氛著實是越來越壓抑了。名叫妖嬈的紅衣女子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似乎在心裏決定什麼,正要張嘴說話之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外麵響起池老不解的聲音:“張公子,這是何意?”心情大起大落正坐臥難安的江晚罵道:“艸,竟然有人敢劫道,這種人渣讓我去。”說著直接就跳出了車廂,出來外麵趕忙深吸一口氣,外麵的空氣果然好多了。
內城東門巨大的城牆下,站著一行十幾人,為首的男子一身黑衣,負劍,江晚一看,熟人。臉色漠然的男子看見江晚臉色一冷,接著看到隨後出來的百裏,臉上露出少見的笑容,謙良的恭手禮問:“少宮主近來可好?”百裏麵無表情的答道:“很好,有事麼?”那張姓公子再度作揖,溫聲道:“剛才塞北青樓傳出了一個消息,長平戰場諸魂消散,疑似有絕世秘寶出世。”百裏露出不耐煩的樣子,就要轉身進車廂內,張公子顧不得禮數,著急解釋道:“在下來傾城的路上,偶然之間夜觀天象,發現長平戰場死氣退散,卻煞氣衝天,而且隱隱指向大唐,最近定會有毀壞唐國國祚的事出現,在下知道令母和唐帝當年一直是至交好友,消息很快就會傳的所有人都知道,到那時怕有人設計陷害少宮主前去尋寶,那裏充滿凶煞之氣,莫說沒有,就是真有寶物,多半也沒命拿,所以特意來此提醒。”
自從數十萬英魂埋骨長平,鮮血浸濕整片大漠,那裏就成了凡人止步,飛禽不過之地,仿佛是人間鬼城,數十萬將士從大唐搜刮搶奪的無數珍寶古籍,甚至孤本絕學書畫,全部一同葬在了那裏,不斷有人舍生忘死的尋找,卻沒有一人活著出來。
百裏鑽進車廂,才傳出一聲不耐的“知道了。”張公子無奈的歎了口氣,估摸著再多話她又要不喜,朝車廂拱了拱手,默道了聲告辭,便著一行人絕塵而去。自始至終被晾在一旁的江晚無奈的又進了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