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驄仁,你可讓我好等。”
“鬆坡兄怎麼在,也不提前通知,驄仁確實不知府中有貴客啊,恕罪恕罪。”
蔡鍔笑笑,露出半排整齊又潔白的牙齒,“好說好說,要是有佳人相伴,為兄也不再說什麼,君子好成人之美。”
載供難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才有了幾分孩子的樣子。
“別取笑驄仁了,人家姑娘清清白白,也別瞎說了。”
蔡鍔自然是明眼人,他哪裏瞎說了,又沒侮辱人家姑娘不清白,是你小子想堵我的嘴吧!
“好好好,既然驄仁想堵住悠悠眾口,依我看來,隻有請吃飯喝酒一事可的緩了。”
“哦?鬆坡兄想喝酒還不容易,就今晚,驄仁作東,哪家酒樓兄長隨意。”
蔡鍔一本正經地搖搖頭,“非也非也。”
載供一愣,“鬆坡兄要是不願,那就隨便請來個禦膳房的師傅也不是不可以的,府中酒窖存貨也多,大多是陳年的好酒。”
“可有女兒紅?”
載供想了想,搖搖頭,“那酒府裏非嫁娶此時應該是沒有的。”
不知不覺跳進什麼裏。
蔡鍔一拍手,說道:“是了!要是請我的這酒,就是喜酒,那女兒紅我是自然喝得上了。”
“你…你…”好嘛,在這兒等著我呢。載供臉上的毛細血管噌地就全部沸騰了。
看載供鬧了個紅臉,蔡鍔坐在太師椅上止不住地樂,逗他的確是個好玩的事兒。
“哈哈哈!”
“還笑!鬆坡兄,驄仁可要翻臉了。”他假裝板了板臉。
蔡鍔努力地止住笑,“好吧好吧,是為兄的錯,不該隨便取笑驄仁。”
“哼,知道就好。”
“嗯……”蔡鍔終於不笑了,坐正了身子,“不鬧了,驄仁,為兄明日就走。”
載供立刻放下手中的蓋碗,“這麼急?”
“嗯,還有許多要安頓交接,家中的發妻和老母也要送回老家。”
做出這樣的決定,確是苦了蔡兄和他的家人。
世道沉浮,若是要做弄潮兒郎,便要舍小家、顧大家。不然假使隔日命喪黃泉,命都沒了,拿什麼保全身邊的妻女雙親?此刻還是早早送走得好。
他點了點頭,“那鬆坡兄今日就住在我府吧,你才來一日,地主之誼也盡不全了。就在府中暢飲不醉無歸吧。”他知道蔡鍔好酒量,可自己何嚐不是。
“嗯!”蔡鍔的眼睛亮了亮,“我們兄弟許久沒有再如此了,明日一別,不知何年何月。”
載供心頭一熱,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要入同盟會的事兒告訴他,先安慰道:“鬆坡兄少安毋躁,賊寇蠻夷盡驅時,你我兄弟團圓時。”
蔡鍔的手稍微有些抖,移過來握住載供的手。口中默默地念了幾遍這句話。
又像是驟然清醒了,“說得好,為兄在雲南定不辜賢弟之期望,大展宏圖,匡扶社稷,團圓之時指日可待。”
“可待可待,來,先用膳吧。”
蔡鍔又幽幽地說,“那也別忘了為兄的女兒紅。”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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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瑗輕輕撫摸頭一次近距離接觸的圍巾,拚命地坐著腦力活動。
這夜,又有幾人不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