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再說什麼,大管家早已有眼色地派了其他人把他抬出去,免得惹著眾人耳朵生厭。
“這是?”蔡鍔疑惑不解。
載供擺擺手說:“無妨無妨,此人是王兄派來的細作多年,如今越發猖狂,不願繼忍,眼不見心不煩。”
蔡鍔對這個幾年未見的小兄弟又生出許多敬意,“應該的。”
小小年紀便如此,日後必定人中龍鳳。
“不說他了,他也沒什麼好說的。繼續說鬆坡兄你去雲南的事兒吧……………驄仁是覺得,如果鬆坡兄在雲南擔任軍職,天高皇帝遠,你便可伸展拳腳,鞏固自己的勢力,日後定是有大用處。”
蔡鍔點點頭,“驄仁說的真是金玉良言,為兄萬分讚同。”
蔡鍔知道可能有用,但沒想到會是這麼大的用處。
日後當他打得袁世凱節節敗退馬上要結束複辟帝製的時候,也不由得感慨,有這樣一位兄弟,何其榮幸啊!
“那鬆坡兄何日返程?”
“哦?驄仁這麼巴不得為兄快些回去?”
載供被逗得臉一紅,馬上接口道:“哪兒能啊,鬆坡兄可是稀客,是貴客,貴客臨門,巴不得好好招待。鬆坡兄要是願意,十天半個月都行!”
“一個月就不行了?”
“行行行!都行!”
蔡鍔看載供被逗得個著急孩子樣兒,哈哈大笑起來,“驄仁太有意思了,為兄這就是逗逗你而已,莫當真昂。這次我就待個兩三日,這不,還要聽你的話,快快接下去雲南的軍職,好幫驄仁兄打這天下啊!”
載供聽聞這話,臉色微變。
這話聽得他心驚,又強撐起笑顏,“不不不,鬆坡兄玩笑了,小弟對這天下一點兒興趣都沒有,若是鬆坡兄要,小弟還是要效犬馬之勞的。”
蔡鍔愣了一瞬,繼而又笑了笑。微小的試探,驄仁也太過謹慎了,我是不會害他的。
他轉了話鋒,“哦?不要天下?哦!為兄知道了,驄仁這是想要美人了啊!”
載供聽了他的調侃,隨著蔡鍔也笑著,“有何不可啊。”
這句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蔡鍔剛想接著話茬兒繼續逗,管家適時出現,帶來一個比較完美的消息。
“稟王爺,前日的姑娘在府外候著求見。您見還是…”
載供有些小激動,蹭地站了起來,“見,見,快請。”
管家抬頭納悶兒地看了他一向四平八穩偶爾有些絮叨的王爺一眼,作了揖,回身走向大門,去喚那姑娘了。
蔡鍔也站起來,背手拿著戎鞭,看著失態的載供,忍不住笑意盎然,“哈哈,是有夠‘見’的啊~”
載供摸著懷裏的兩張戲票,想著什麼,沒有介意鬆坡的調笑,轉過身來,一臉陽光明媚地說:“鬆坡兄,一會兒我給你介紹個人。”
“什麼人?”
載供認認真真地想了想,“一個對驄仁很重要的人。”
蔡鍔了然地笑著,笑容和載供的確有些相似。
沒料到的,這句話剛好被繞過影壁,穿過花園的董瑗聽見。
直覺告訴她,很可能這個人就是自己,又馬上否定了,於是臉兒可能因為糾結而紅,頭也低了低,繼而又抬起來,生怕失了麵子。
右腳邁過門坎兒,可能沒想到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微微有些愣住了。
那個表情,載供多年後說特別像覺得有第三者打擾到兩人有些不爽的表情。
載供輕輕牽過她的手,對著蔡鍔說:“鬆坡兄,這是董瑗姑娘,京師大學堂的學生。”